阿弗拍了拍手,身後無數郎中魚貫而入。
郎中穿著打扮怪誕,高矮胖瘦,個個都有,林詡不知道她這是從哪給他找來的庸醫。
阿弗幾乎是從五湖四海都將人給囊括了。
“請王爺把手伸出來,讓老朽看看。”
“還是請王爺移居內室,在外麵不好檢查。”
“請王爺張嘴。”
“舌頭吐出來看看。”
“王爺,請走幾步試試。”
郎中們擠上前,一人一句,吵吵嚷嚷地如同鬧市。
林詡咬著後槽牙,“滾開。”
吼叫驚悚地郎中齊齊往後倒退。
“周生弗,你帶這些人來幹什麼?”
阿弗坐在椅子上,支著下頤,老神在在地說道:“本官夜觀天象,看出來王爺身體有疾,本官今日特地找看幾個專治那方麵的郎中,給你看看,祛祛疾。王爺請不必跟本官客氣。”
“我有什麼疾,我有疾我會不知道,你別鬧了,把人都給我從家裏趕走,否則,休該本王不客氣。”林詡語氣拔高,惱羞成怒。
“不然為什麼孫伽都有第二個娃娃了,你還什麼動靜都沒有?”阿弗笑著說道。
林詡語氣一頓,黑沉的臉上烏雲滿麵。
當初為了早日成婚撒下來的謊,原以為這種事不外乎夫妻間遲早會有的事,哪知道到了現在,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掠動半分。
林詡咬一咬牙:“你自己還是個孩子,你別操心這種事。”
阿弗笑了笑,笑得前俯後仰,“操心,我會操心你這種事,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今日就是故意來挑釁你的。”
“世人皆說王爺您是在戰場上損了身子,這才不見後院有子孫傳出,大家都想來問上一句,王爺,您還安好嗎?”
林詡揚著唇角訕訕笑,手心攥動,壓製著前額上裏暴起的青筋:“周生弗,我忍你很久了,你知道吧?”
要不是看在那一點血緣至親的份上,壓根就不願搭理她。
阿弗笑意漸斂,道:“我當然知道,但你每次都吃癟,知道什麼樣的結局才是屬於你的,就痛痛快快地接受我的嘲諷吧!”
“周生弗,好歹念在……”
林詡的話陡然一頓,在空氣中戛然而止。
當初是他自己跟她明確地表示過不想讓她當自己的妹妹的。
哪知這家夥後來還故意杠上了,一開始攔住自己的婚事不鬆口,後來攔住自己的婚期不放,不就是希望自己能認她當親妹子嗎?
這有什麼困難的,認一個也是認,認兩個也是認。
何況他曾經去翻找過關於寧王妃的畫像,發現阿弗還真的跟那那已逝去的寧王妃在外貌上有幾分相像的。
林詡手放在桌子手肘曲起,指腹摩挲著下唇瓣,不禁失笑出聲。
“周生弗,好,你很好,我認你就是。”
小姑娘好麵子,她不跟他計較太多。
至少也是留著要同一個母親的血,至少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親人與他血脈相通,何況她比自己小你們多,可憐可憐這個想要在哥哥麵前搶風頭的人便是。
這個家夥,還是自己的妹子。
哪知身前久久沒有出現任何風聲,林詡詫異微驚,抬眼看過去,哪什麼人早已經飄飄然往後院而去。
“周生弗,你跑哪去?”
林詡氣炸了一般從椅子上跳下來:“你給我回來。”
“王爺,您還是讓我們看看,要是今日不看出個子醜寅卯來,我們可就都要關門大吉了。”
郎中哭訴聲四溢。
······
後院內。
“你浩浩蕩蕩地帶了一大群人原是來羞辱你姐夫的?”
寧懷瑾掐指阿弗的耳朵,皺著眉頭道:“如今仗勢欺人都欺負到我家裏好了,也太明目張膽的了吧!”
阿弗嚷嚷道疼,眼淚汪汪地看她。
“你就隻幫他不認我是吧?寧全說的也不全無道理,女孩家嫁了人果然胳膊肘往外拐去。”
寧懷瑾心底微愕,忙鬆開,雙手輕輕地捏著,揉了又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說不認你啊,也沒用多大的力,怎麼就那麼紅了?”
阿弗道:“你心疼了?”
擰懷瑾點了下頭:“是啊,心疼你。”
“那他呢?”
“他皮糙肉厚,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