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來將王甯安排在自己的乾清宮裏讓太醫極力醫治,免不得要因為她的存在鬧心了一下,以至於睡眠都少了許多。
胡明的手在下麵朝他比了比,真心為這位的記憶著急。
魏帝哦了一聲,隨後笑著對眾臣道:“太子確實長大了,如果你們不說我還一直當他是個孩子,是時候該成家立業了。”
太子垂著眼,耳尖生了些淡粉,似乎婚事對於才敢過十五的他而言,本來還很遙遠的事情現在便變得有些快了,近在咫尺。
緊張也有,惶恐也有。
但開心,卻半點全無。
他的母妃不能陪著他一道慶祝,他的本意是,是讓他的父皇母妃都坐在高堂上,受著他和太子妃一拜的,但這樣的想法,隻能是存在於假象中。
朝臣心底暗自地笑了起來,前些日子裏,太子犯錯,不是有某一位還說太子這麼大了還不明是非不辨忠奸,如今卻一反常態,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不是您的親兒子。
這些日子裏,太子的母妃犯錯被禁,太子的外祖家傾頹下來,東宮在風雨中飄飄搖搖。
太子府的輔臣和朝中的一些老臣便有些擔心,擔心太子地位不保。
如今隻有讓太子成家立業了,也就意味著像成了一個真正的大人。
真正的大人,到真正的執政人,似乎已經不遠了。
魏帝讓禮部和宗人府一同甄選太子妃人選,隻要年齡相當,品性端良,醇厚良善之輩,皆能進入采選名單。
皇宮裏,似乎好久不曾這般熱鬧過了。
......
......
廣西的卓思揚接到來自家京畿的父親來信時,心頭微顫。
外祖父問她究竟是什麼事情值得那般驚訝。
她看了一眼信箋,有反反複複地再看了數遍又數遍,知道將信箋給翻爛。
“我在甄選名冊中。”
她的麵色無不是愕然的,不信的,她甚至沒奢望過這樣的事情。
太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以前參加宮宴見過,但距離太遠,時隔太久,她根本就忘記了那人的長相。
依稀記得別人說過太子性子很溫和,容貌雋秀而已。
“甄選?什麼甄選?”
藺崢聞言,將信箋奪過來一看,憤憤地撕碎掉:“怎麼可能?這是要拿你去賣。”
“外祖父,你幹嘛?別,別......”
“你個傻丫頭,便那般舍不得榮華富貴?”
“我隻是一直都在京畿住習慣了,住在這裏,一點都不舒坦。”
藺崢猛地便拍了桌子大跳起來:“哪不舒坦了,這地山清水秀福祿之所......”
他話還沒抨擊完,卓思揚便道:“倦鳥歸故林,池魚思故淵,你是因為這裏是你的故居,你才喜歡的,若是別的地方是你老家,你也會到別的地方去,什麼福祿地,這天地下有比京畿更福祿深重的地方嗎?”
藺崢當即便惱了,抓住她便跟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打她手心。
不論藺老夫人在背後怎麼說清什麼勸阻,不論最後卓思揚怎麼求饒,藺崢都沒有罷手。
而卓思揚那夜也極為生氣,立馬修書一封到了京畿,五日後,卓家仆人上門,匆匆攜了卓思揚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