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被他過於執著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臉上發燙,抿了抿唇,別開臉走到門檻邊坐下。
目光落在外頭暖暄的日光上,身子被熨得也有些暖意微醺。
故意撇開話題:“對了,那卓博凱可是與太子袒露了結親的意願?”
賀蘭毅道:“對,袒露了。”
阿弗皺眉:“太子的想法呢?”
賀蘭毅笑了一下:“太子能有什麼想法,何況,太子也想要成婚了。”
太子以前依仗著柳家,現在柳家傾頹,煙貴妃被關,再加上外頭對柳家人這些年仗著身份便來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甚至插手淮運之事,將手伸到了邊關,甚至是對克扣了邊關將士的糧草,這事在他的謀劃下慢慢地被捅了出來,柳家已經成為了人人喊打喊殺的東西,太子又怎麼敢再去碰。
如今,卓家是他的救命稻草,溺水的人總是看不出什麼便一味地攬住。
阿弗把玩著手指道:“我跟卓家小姐見過幾麵,她不是個壞姑娘,脾性有些壞,說實在的還沒有我壞呢。如果她真的要嫁給太子,以後,是不是得......”以後便得反目成仇了。
賀蘭毅抬手在她頭頂上揉了揉,將鬆散的發髻徹底弄散。
“婚姻大事是她的父親決定的,如果她自己反對的話,或許還能改變,決定權還是在於她。
何況,藺崢或許也不會同意她嫁進來帝皇家,藺崢看得比她的父母還要通透得多,隻是他現在懶得作為,一心一意隻願意待在家中修身養性罷了。”
阿弗瞪著眼珠子看著他的胡作非為。
真是,她真的討厭死了別人總是摸她的頭。
頭發本來就沒有多少,發黃稀疏又枯燥,像是被撒了藥水的雜草。
可她的警告似乎對這些人來說半點用處都沒有。
他似乎全然沒有察覺,繼續道:“而你之前見過的她隻是後來做了錯事大徹大悟的她,以前可是真的無所顧忌,仗著家世可是欺負過不少人的。現在性子有所收斂,但骨子裏對榮華富貴的執念卻不是一時半會消散得去的。”
阿弗納悶地揚著下巴:“假設,如果,我以後也去欺負了不少人,你會不會......”
他說:“以後絕對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
阿弗嗬嗬,甩開他的手,哼笑道:“所以,這種事還是得怪罪在男人身上,如果你不願意寵溺著我,我會做出那些欺負人,甚至更為無法無天的事?”
他遠遠地看了過來,身子站在屋簷覆蓋下的日光裏,周身縈繞著淡淡的光暈,日光在金色麵具上折射而來,讓人目眩神迷。
“會,如果我不寵溺著你,讓你退化掉自己身上的警戒和防備,讓你收斂掉自己的利爪和獠牙。那個時候,你會自己披盔戴甲,跑去和別人抗爭到底。
可我這輩子的心願,是來幹什麼的?就隻是為了讓你不再受傷而已。
所以,我會一直寵溺著你。”
......
......
三月初,太子過了成人禮後,朝臣便開始一本一本地上奏,太子已經到了該立太子妃的年齡。
魏帝這才從一片混沌中醒悟了過來,抬眼在群臣麵前看了看,目光最後落在了太子身上,身子頎長,如玉如鬆。
有十五了吧,還是十六?怎麼忽然就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