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淳道:“您的夢魘之症越發嚴重了,您自己想像出最可怕的東西,想象著周圍的人都是最可怕,而且還是要傷害你的人。”
魏帝漠然不動,當初他被嚇得狠了,並未問清楚到其他人的看到的是什麼,就把人全部給斬殺了。
而煙貴妃平日裏的確不是這樣子的,胡明也在給她求情。
難道還真是自己所臆想出來的病?
他麵露驚懼,自言自語地說著:“戚淳,真的源於孤?煙貴妃身上的病,是孤幻想出來的,可那......那也太真實了。”
戚淳道:“陛下您現在最要做的便是冷靜,而不是思考這些東西。您是一國之主,若是您自己都不清楚了,這個國家的百姓又該如何?不論怎樣,臣定然會為陛下找到解決之策。”
魏帝抬眼看他,目光裏的怔然、困惑、不堪驀地因他這一句統統消散,他是一國之主,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困惑,發愁,他若倒下了,身後的一切又要如此維持下來?
若是他的事情被大臣察覺,定會逼迫他退位讓賢,太子承繼大統,自己被人當成瘋子關進深宮內院,繼續過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日子,遭人折辱。
那樣日子,被他所拋棄,就不再去拾取。
魏帝起身,早朝還要更大的事情再等著他。
......
......
日光在幽篁殿內發生偏移。
由昏暗又回到了白晝,清晰刺目的光線從槅扇刺破而來時,戚淳抬起袖子權當遮擋。
可白晝依舊穿透了他的衣裳傷了過來,留下一道淺淺的灼紅。
賀蘭毅見來的時候,便嗅到殿內有一股淡淡的猶如薄荷的味道。
看著他斜依在長榻上,眸光微冷,掠過了他直接尋起了人。
戚淳見他這副故作視而不見的模樣不由得歎了下起,幽幽地吹著手臂,“你總算是回來了,你知不知道,要再不回來,那罪奴可就被抓走了。”
若不是他小小施了個障眼法,讓魏帝以為是自己發噩夢的結果,否則,還指不定要怎麼鬧呢!
關鍵魏帝想鬧便鬧,也翻騰不出什麼風浪。
怕就怕這位祖宗。
這位祖宗一旦鬧起來,自己真的就不知該怎麼辦他了。
“那罪奴真是膽大妄為,再這樣下去我可是替你瞞不下去了,興許是外麵給野慣了,仗著膽大妄為便敢胡作非為,還敢笑,她這次明顯便是故意的,她不怕魚死網破,這樣的孩子真是危險。”他語氣帶著深深的嫌棄。
賀蘭毅深吸了一口氣,沉沉的腳步走到他麵前,“她呢?她怎麼樣了?”
戚淳鼻尖噴薄著一股怨氣:“在擔心她之前,你不是應該擔心魏帝是否已經看到她了?”
見他沉默,猩紅的血絲從眼角慢慢地爬了上去。
他笑了一下,直起身子朝他道:“是的,看到了,還進行了一番談話,說的什麼,我便不清楚了,但她還真是不怕死。”
“怎麼辦?弟弟,我努力過了,這是她自己自找的。”
他唇角抹開一抹淡淡的弧度:“現在,隻好犧牲她一點點,隻要一點點,不會出事的,你看看,行不行?”
低低的笑聲從賀蘭毅嘴角揚出來。
他扯開衣領,露出頸間玉墜,殷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