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爹見了會覺得好不好笑?
眼前的一切都被薄紗攏住,王琅看不見,卻聽得出來他的聲音。
“監正大人,琅兒那孩子又跑來你這裏鬧了吧?”
王休恭恭敬敬的樣子,儼然成了一個在先生麵前給自己犯錯誤的孩子求情的父親。
“他還什麼都不懂,您高抬貴手,饒過他一命。”
“若隻是這樣便好,以後不要再把人隨便放出來,免得傷及無辜。”
他背著手,身子漸漸地轉了過來:“可若隻是還仗年少不懂事,便能隨便的無理取鬧,礙著我的事,那我便不好輕易饒恕過他。”
王休勾著背脊,直的脊梁骨此刻也伏低了下來。
“我向您保證,以後絕對不讓再讓他出現在您麵前。”
他緩步走到走到畫幅邊,將畫幅卷起:“倒也不必,免得你再說我讓你們父子分離。”
王琅耳尖,早就把此番話聽得一清二楚。
雖說一開始難保有幾分地難以掩飾心底的惱意,但父親是為了自己才需要對他卑躬屈膝的,這一點又讓自己挫敗得可以。
他實在是敬佩父親的能屈能伸,也實在是看不太懂父親和他的關係究竟什麼才是真什麼才是假。
他們倆到底還隱瞞著自己在做些什麼?
王休道:“多謝。”這才直起了身子。
收了畫幅,逐步走到王休跟前,開門見山,毫無平鋪直敘就說道:“我拿雍州的鐵礦跟你換一個東西,你換不換?”
就那種一言以定之的口氣。
你換不換?你換不換?
換,那好。
不換,那還是換。
氣勢凜然,帶著一絲與往日孑然的壓迫感,往日雖也是如此時這般,但從來如此之盛過。
王休愕然:“鐵礦?”
倒不是說他換不換的問題,因為自己也清楚,一旦他說出口的話必定是早就決定好要拿到手上的東西,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的一句不換而讓他住手。
他隻是先跟你隻會一聲,然後拿走,算是事前打一個招呼,真有禮貌。
可能讓他拿出雍州的鐵礦跟他交易,簡直便是天方夜譚,除非那件東西對他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不容錯失。
王休不解。
他說道:“你們不是一直懷疑我心懷否測嗎?那便用對你們來說最有價值的東西,換回你們消除對我的那個懷疑。”
“為何?”王休愕然不止。
您就是完全沒必要這樣做他們也會按照他的吩咐去處事,可他現在竟為了所謂的消除彼此心中的懷疑。
所謂的夥伴和聯盟,隻要永遠不產生利益衝突,便能會了彼此的利益一直合作下去。
如今他們便未曾發生明顯的衝突,他卻自動修睦,頗有合好之意。
是啊?為何?便連被捆綁在月梁上的王琅也不禁問出了困惑和不解。
你這老妖怪到底是想要玩些什麼招數?
可惜他被捆綁在柱子上,無法提醒父親警惕這個老妖怪。
“為了不讓你兒子下回再跑過來礙眼。”他站在了王琅跟前,淡聲說道。
“不僅蠢又自不量力,若站著的不是我而是別人,他早就死了。”
薄紗下的王琅早已經惱羞成怒咬緊了上下牙關。
王休頓了頓,嘴角抽搐:“我家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值得監正大人青睞的?”
賀蘭毅低低一笑:“你那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