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唇角微揚,低低地笑道:“如今便是連你兒子都在我手裏,能不能好好聽我話?”
於夫人睜大了眼,滿眼內俱是驚恐。
阿弗虛扶著她的手攙她站了起來,道:“放心,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隻是你從頭至尾幫了我這麼多事,也該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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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寢殿,尚娘子愕然地發現殿堂裏的人都昏睡過去了一般,死一樣的沉寂。
她似乎是良心發現似的,問了阿弗一句:“你放了我,那你會不會被發現?”
阿弗忽然覺得好笑,她一個連嬰胎都敢吃的女人難道要在這裏擔心自己的生死了?
還是說,自從那會祛除了癮後,她還真開始做起了一個好人?
阿弗沒有答案,也不想從她這裏找到什麼答案。
若不是為了於家那兩個小混蛋,她才懶得管這種女人。
“你如果希望我被發現,便繼續跟我在這裏嘮嗑這些沒完沒了的。”
尚娘子聽出她是嫌棄自己話太多了,隻好將嘴閉起來,往黑黢黢的城牆走去。
阿弗走在前麵,她便跟在後麵,因為受過刑罰,她扶著牆走路,腳步遲疑且緩慢。
阿弗也走得很慢,因為她每一步都要細細地聽著前麵是否有人的呼吸,計算著下麵該往哪裏走。
知道確認身前的路徑沒有任何危險,她才踩了過去。
直到到了拐角,阿弗驀地便停了下來。
尚娘子也隨著停下,心跳忽地便被拉了起來。
宮燭明亮,從遠處不斷地傳了過來。
一盞一盞,將黑黢黢的宮道驅散得半絲陰暗都不剩下。
伯奇逐漸圍上前來。
刀光劍影落在腳邊。
“何人在哪?”
“你們是哪個宮裏的?三更半夜,在這裏做什麼?”
還是被發現了。
她雙膝發軟,不由得便跪了下去。
其實早就累了走不動了,她不知為何竟相信起了這個孩子能帶她出去,這便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臨死前的掙紮,如今陷入了泥沼,怕是再也掙紮不動了。
阿弗往後一推,推著她的肩,“你往前走。”
尚娘子搖搖頭,苦笑道:“還怎麼走,都圍上來了,我們還是束手就擒吧!”
“你死了,可沒人會替你養孩子。”阿弗雙手用力,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尚娘子驀地便紅了眼眶,酸澀的淚水爬下,浸濕臉龐。
抻著宮牆便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伯奇軍湧了上來,刀劍橫在她身前擋住了去路。
尚娘子腳步停下來,便聽身後的人道:“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跑,出宮的路你知道該怎麼走,外麵有人會接應你。”
伯奇軍抬腳邁了過來,伸手便要往她手臂上抓去。
“摧。”
猛地,伯奇軍手僵硬不動。
尚娘子躲避開來,往前跌去,踉蹌地摔倒在了地上。
刀劍從身後劈來。
她驚慌失措地想要爬起來。
“破。”
一聲慘叫從身後傳出,好像是什麼被砍開了。
猩紅的血從身後蔓延了過來,浸透了她身下衫裙。
她倉皇地大喊著,往前爬著,抓住宮牆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跑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每個阻擋在她麵前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掉。
恐怖地倒下,離奇地死去。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