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倒著走,揚唇道:“這不從側麵反映出來,我對你的初次見麵影響頗深。”
他堆起一臉的笑:“對不起了,小師叔,我當時也是迫於無奈,逼良為娼。”
阿弗扯扯嘴,嗬嗬道:“說吧,為什麼我讓看到這裏的場景,在我的夢境裏,我看到的是當年出事的場景?”
白狐搖頭,停下了腳步:“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還記不記得,你五歲前的記憶都是空白的。”
阿弗也隨著停了下來:“因為我的魂魄還沒回來,我第一次見到這副身體的時候,是她五歲後,中元節那夜,一個小男孩帶給我的,而他便是寧懷瑾的哥哥。”
白狐沉思著,“你是魂魄沒有歸位,才醒不過來,可身體竟還能保持那般久,像是個癱瘓病人,不會動不會說。可是正常人,也就是死去的那些人,一旦魂靈離體後,身體也會隨之的萎縮,任一組織器官都會退化才對。”
阿弗唇角一勾,不由得對他的猜想做出了肯定,可是,彎了彎唇,轉身背對著他,邊迎風往前跑著邊道:“所以才說我是骨骼驚奇、天賦異稟、仙人轉世,不然還怎麼有資格當你小師叔?”
白狐輕輕地嗬了一聲,抬手便將袖子捋至手肘間:“小師叔,你肯定在瞞著我什麼秘密吧,跟我說說......”
......
......
夜漏聲重,燭火朦朧。
宮燈裏的明黃暈在紙上,於身後落下了一片陰霾。
煙貴妃落下最後一筆,雙肩微微下伏著,心底禱告的聲音也隨著筆跡下的字傳到了遠方。
她喃喃地低語著:“孩兒,安息吧,早點投胎早點找個好人家,若是有緣,下輩子再來找娘。”
魏帝從她身後繞過,雙手放在她肩上,慢慢地捏著,“抄完了?”
“完成了。”她喟歎了一聲,將她的手放在他手上,將後背安心底交給靠在身後的人。
這樣的安靜時刻,他們也像是民間的平凡夫妻,溫馨宜人。
魏帝目光落在了那墨汁還未幹的頸文上,輕歎口氣,“放不下?”
放不下?怎麼可能放得下?
煙貴妃身子微微繃緊。
頸部的下的肌膚也顫栗起來。
那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那是自己第一次當母親無比的欣喜之愉。
第一聲母妃的呼喚來自她,第一次抱著她感覺才到做母親真正的滋味,第一次牽著她走路......
甜的苦的酸的笑的,全都是她給的。
那是她的金枝玉葉,她小心翼翼地將她養大,恨不得將全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在她麵前,可卻抵不過那些女人毒爪。
恨自己便恨自己好了,為什麼要朝她孩子下手?
從池子裏撈起來的時候,她真的快要死了,一張小臉泡得發白發皺,脖頸上甚至有勒痕,身子也不斷地蜷縮著。便是救上來後也夜夜驚魂,睡不安寢,夢魘不斷。
她便是連抱著她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她無時無刻不在跟自己哭訴著。
冷,好冷,母妃,抱抱我,母妃,我要死了嗎?母妃,有人要殺我,都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