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不在,沒人陪他喝酒,還真是生活處處給你使絆子,耍心計。
不想見的時候人一個一個地往你跟前蹦躂,想見的時候又都是希望能陰陽相隔的人。
苦心孤詣養大了女兒,長大後拋了自己這個爹跟別人跑了。
好不容易撿來個孩子當男孩養,偏這家夥不怕自己當回事,一聲爹都不見她吭過。
自己怎麼就糊裏糊塗地答應了?她難道會下蠱不成?肯定會吧,她當時眼睛都紅了。
阿弗問道:“老寧,我姐去哪了?”
寧全嗬嗬,真是夠了,我把你當兒子你卻把我當兄弟,要嘮嗑是嗎?來啊!
黑著臉,肅聲道:“我原以為她是來京城找你,可發現不是,怕是跟林詡走了。”
阿弗有些訝然:“怎麼回事?為什麼跟林詡走了?他們怎麼在一起了?”
寧全倒是淡然自若,說了寧懷瑾知道阿弗肯能還活著的消息,心不在焉地便想來找,自己也管不住她便同意,哪知道自己在身後方跟來卻半點未見她的蹤影,怕是離開找阿弗隻是個幌子,真正的原因是跟林詡私奔。
現在隻要自己一想到這件事,心肝便一抽一抽地發疼。
人人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可自己養的都是些什麼黃鼠狼啊?
虧得是立馬寫信回去跟藺崢控訴了一頓,藺崢也回信來跟自己立下了保證,說什麼林詡這人靠得住。
他呸!
自己好好的女兒給山賊給拐跑了,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還來替山賊說好話,全是一群無恥的看客。
阿弗見他氣惱的模樣越發地皺了皺眉,林詡那土匪又想幹什麼?
不說現在隔著千山萬水難以找到,就說那林詡去了邊關,怕是為了建功立業,寧懷瑾難道還真的陪他去出生入死了?
遠的操縱不了,近的便隻在眼前。
“那你去撬墳幹什麼?”阿弗又問。
他若有若無地望她眼睛裏看去,卻沒再捕抓到什麼血色,別開了臉,傲嬌道:“找死唄!”
紅了眼睛害自己以為她快哭了,可現在看過去,雙目澄澈,毫無波動,半點情緒都沒有探破出來。
便是連說話,都一板一眼,活得真像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可惡至極,她到底憑什麼對自己為所欲為?
阿弗道:“那些孩子,你懷疑也給她殉葬了。”
寧全拍了下桌子:“不是懷疑,是篤定。”
阿弗舔了舔唇,搖頭道:“你不要去。”會死的,不想看他死,便是連出事受傷都不願。
懂什麼,她一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
這不僅隻是一個父親在為自己的兒子討回公道。
寧全悶哼出聲,像是噎不下心底一口氣似的,“我不去,難道你去?哼,別開......”
阿弗看著他,目光裏透著一絲堅毅:“不開玩笑。”
“你想知道的真相我會給你找出來,你想得到的公平,我也會還你,還所有人一個公平。你想為你的孩子報仇,我幫你把仇人抓起來,便是剖皮抽筋也隨你開心。”
寧全忽地氣息微輕,身子像是漂浮在了空中,那種感覺仿佛便還是喝了酒,可他此刻分明滴酒未沾。
他抬手,手背往桌上叩了叩,目光中露著審視:“若你做不到?”
阿弗手握了握杯盞,“除了我,沒有誰能做到。”
寧全白眼都快撇到後腦勺去:“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話。”
阿弗笑吟吟地看著他,倒把寧全看得心間兒一顫,這個時候卻也不自覺地顫抖了,真是個全身上下都帶著秘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