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懷瑾回去後便將阿弗留給她的全部東西裝在了箱子裏,一樣一樣收拾得齊齊整整。
不時地對寧全道:“爹,別總是喝酒了,您都快六十的人,以前驗屍的時候你見那些喝酒把肝都喝成什麼樣了,你難道還不怕嗎?”
“以後天涼了,多給自己添衣服,少吃多餐,多思無益......”
寧全聽了煩得幹瞪眼:“你收拾東西便收拾東西就行了,為什麼擺出一副交待遺言的樣子?”
寧懷瑾頓了頓,抱著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便坐在了他對麵,中間隔著一張小炕桌擋著,好似也將這些年的父女間越隔越遠似的。
“爹,我若真有事要走怎麼辦?我總覺得阿弗肯定還活著,我想去找她。當然,您放心,在此之前我會把您給安排好的。”她篤定地說著,仿佛真的在交待什麼遺言。
心底微微打著顫栗,又怕他會不同意一樣。
寧全聽完後,雙目沉沉地看向了她,旋即冷笑道:“你這兩日便心不在焉的,想走的心思便是瞎子都看得出來,想走便走,我不攔你。”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而且他這可有無可的態度跟更是讓人寒透了心。
自己在她爹麵前還真是半點地位都沒有。
“你把那盒子裏的玉佩給我。”過了一會,寧全老神在在地盯緊了她捧在手上的盒子。
寧懷瑾身子微抖,將小盒子往自己懷裏緊了緊,但很快地便點了下頭,“要玉佩可以,不過您拿這個有什麼用處?這東西好像是阿弗的,她不知道從那裏來的這玩意,你千萬不要玩壞了。”
“先拿來再說。”寧全朝她伸出了手,手心攤開,他笑得跟隻蔫壞蔫壞的老狐狸似的。
寧懷瑾忽然有種送羊入虎口的感覺,心下起伏不定,玉佩攥在手上有些不舍給他,卻被寧全眼疾手快一把拽了過去。
“爹,您到底要這東西做什麼?要不,您再挑別的,那個玉佩或許是能證明阿弗身份的東西,您還我好不好?”
人就是這樣矛盾的動物,一開始不曾認真待過的東西,卻在別人的慧眼識珠下,表露了端倪。會想著,或許這才是重要的,會想著,幹脆把所有的東西都留在自己身邊的。
學不會割舍,便也看不到真正最好的東西。
“小孩子家家的,問這些做什麼,你以後想做什麼便去做,不要顧忌我這個老頭子。”寧全笑容可掬地說著,像極了一個十足講理的家長。
“爹,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都沒說什麼......”
寧懷瑾的聲音漸漸地低下去,眼角,驀地便有了些紅。
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好似便已一清二楚。
......
......
“你所謂的托付,便是將我拖給藺家?”寧全氣鼓鼓地,若不是看人已遠走,此刻怕是得把她重新揪回來好好盤問盤問。
藺崢捋著胡須,頗為好笑地看他:“你怎麼就這樣放得下了?好歹也是你的親生的,就不想知道他此去會遇見什麼危險?”
“所謂的子女一場,左不過是你與他的緣分,是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寧全挎起了包裹,自己也順手牽過了一頭灰色毛驢,對著麵容微微愕然的藺崢笑了笑,留下了一個灑脫的背影:“不必追。”
藺承鈺頓了頓,“我們需不需要派給人去保護他啊?”
藺崢搖了搖頭,失笑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們在王府裏一直有人護著,我一開始以為是賀蘭毅留下的人,但不是。你看,現在寧全剛一走,那人便也在暗處偷偷跟著他。”
“誰還有那麼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