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說實話,自己有些驚愕,但看他如此正經嚴肅的表情,而且他也沒有必要騙她,騙她好似也沒有什麼用吧?
林詡點頭:“騙你又不來錢。”
寧懷瑾道:“那你要逃了?”
林詡目光中露著堅毅的眼神,搖頭:“不逃,賀蘭毅因為我才出的事,我不能放任他一個人去麵對那些未知的困難,如果是我的責任,我必須去把責任扛起來。如果他是因為我而失去前程和性命,我會一輩子愧對於心。”
寧懷瑾皺眉,臉色漸漸地愕然起來。
“因為你是寧王之子,所以上麵的人要清除後患,他一直在背後掩護你,自己被抓走了?”
林詡頓了一會,繼而點頭。
這些日子一直在藺府養傷,時不時地就來這裏偷輿圖給單郢帶去前線,偷東西的同時還要防備著被人發現,倒是頗為刺激有趣。
寧懷瑾沉默了一瞬,不複出聲。
心底卻似是壓著根亂麻一樣,在心口處打著一個死結,那裏係著的是哥哥的死。
便是所謂的皇權,才能如此肆意妄為地屠殺人命。
“你現在知道了,還覺得跟皇室的人沾連在一起,是件好事嗎?”
寧懷瑾笑了笑,搖頭:“不是......你為什麼要把這種事告訴我?”
林詡想了想,心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道:“大概......是我無聊吧!你當我說廢話也好。”
寧懷瑾心下微怔。
忽然想起阿弗曾經跟她說過:如果有一人沒頭沒腦沒邏輯,跟你講一大串廢話的時候,其實就是他無聊的時候一直在想你。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那個死丫頭慣會說些歪理。
這可是皇室的人。
明明知道不該把過去的事情也推究到他身上,可皇室的人沒有一個是好人。
沒有一人,能跟好人沾得上邊,再好的人,落在了那大染缸裏,也會隨之異色。
林詡輕聲道:“過些天我也要走了,你們......你們說實在的,呆在這裏也算是能保全性命了,隻要賀蘭毅在京城裏多撐住一天,你和你爹就多安全一分。如果,如果你們不想待在這裏,想出去的話,我也可以讓隔壁那老頭想想辦法,把你們從這裏悄無聲息地挪出去,但是,以後就得隱姓埋名地生活。”
寧懷瑾拾去了頭頂的樹葉,放在手上把玩著上麵清晰的紋路。
走,是一條路,能讓自己和父親不用在這裏朝不保夕的地方惴惴不安地等著明天。
可是,若是出走了,他們同這些一樣是被困在王府裏作為威脅賀蘭毅的存在,一方麵是威脅,一方麵又是提醒,以王府現下的平靜來昭示著,提醒著那些賀蘭毅的擁躉,王府現在還未出事。
而且,這裏還有阿弗留下來的提示。
她給自己留下那麼多珍稀的藥丸,是用什麼用,單單隻是為了讓她在危急時刻保命用。
而林詡,這便也要走了。
寧懷瑾心思一動,擰眉問:“對了,你要走,那要走去哪?”
林詡眼底閃過一絲冷戾:“西北在打戰,我去投軍,然後用朝一日,殺回去。”
投軍這一條,是唯一的保命手段。
“你有人?不怕遇上人查?”寧懷瑾說到這兒一頓:“對了,我忘記賀蘭毅既然能做到代你送死,肯定也為你安排了後路。”
林詡點頭,此刻的他已經褪去了彷徨與孤寂,振翅的雄鷹隻是為了翱於蒼穹:“他把一切賭注都壓在我身上,我這是拿著他的命在賭,若我輸了,便是白白浪費了他的人情,輸了便是兩個人的事。”
“你什麼時候要走?”
“過兩天。”
“兩天後能不能見一麵?”
林詡怔怔然,“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