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阿弗從莊院裏爬狗洞逃出去一次後,王琅便顯得顯得謹慎多了,連夜帶著人急忙換了個莊院繼續躲著。
而這些日子阿弗也乖巧地待在新莊院裏,撲蝶釣魚浪費光陰,逗貓遛狗閑散度日。
阿弗玩得厭了便開始想著到高牆外去,王琅這時候總會出來阻攔:“你待在家裏好不好,不要隨便亂跑。要再亂跑,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些什麼。”
上次被她爬出去過一次,這回他選擇的地方更為隱蔽,高牆林立,守衛森嚴,別說狗洞,便是狗,也不曾見過半隻。
“你這樣謹慎小心,當初就不該帶我回來,帶我回來是來囚禁我的嗎?真是讓人心煩。”
阿弗坐在牆角處,老成持重地盤著腿,像是在打坐。
他揚了揚唇,覺得她就算是故作老成也可愛多了,心情有些迫切與愉悅:“不,我現在就去找你娘,我想先跟她說這個好消息,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說你回來了。”
“然後呢,將我接回去?”阿弗疑惑:“可他們不是嫌我不祥嗎?”
王琅抬手便是將她嘴巴揪起:“誰說的,他們老眼昏花,看錯了算錯了。”
那個監正當年胡言亂語亂講一通,才有如今這些禍事。
可憐的她,什麼都沒有做,並已經被定下了罪,可生了她的人呢,不才是應該被懲罰的那一個麼?
“可好像我出生後,便發生了好些不太好的事情。”
阿弗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雪災,吃人,天象突變,瘟疫,你不知道的還有好多好多。他們或許也算對了,其實你越發不相信的便是事實,我可能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好。”
王琅並不想再糾結那些沒有證據的事情,揉了揉她那頭頂著道童小髻的頭發,嫌棄道:“道士怎麼總給你扮成小道士的模樣,看著真不喜歡,去換回我給你買的漂亮衣服去,等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是真的出去,你放心我不會食言的。”
王琅有事要走,安排了人守著莊院。
阿弗和道士坐在牆角,各自抱著腮幫子歎氣。
阿弗道:“我以為我是來享福的,沒成想還是過成了監禁的日子。”
道士嗬嗬嘴,他跟著就從沒過一天好日子,每天忙得要死,錢也賺得少了,正經事卻半點未幹,不過倒是好吃好喝一直伺候著。
“其實,監禁的日子也不錯,想想他這樣做的原因,應該是要護著你。”
阿弗嗬嗬,撐著腦袋道:“我想出去啊,至少走幾步也行吧,用這具身體去感受一下。”
“還怎麼出,外邊那麼多人,我又不是白虯和狐狸,對付得了那麼多人,你也別亂來,這裏是京城,要是真發生什麼異樣,祭天台那位據說也是能通神明的,而且還是真的能,你還是小心一點,被到時被人抓去燒了。”
他在“真”字上著重強調了好幾遍。
“我沒那麼傻,每次疼得要死要活,而且,越接近這個地方越疼。”
道士眉毛頓時便挑得老高:“什麼地方?”
阿弗手指著那高高的,尖尖的,挺拔高大,古樸雄渾,可望而不可即,充溢著莊嚴雄偉之勢。
朦朦朧朧中,仿佛還能聽那脊頂處鑲金的鈴,被風搖得叮鈴叮鈴,眼神漸漸地就迷失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