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坐在椅子上，一腿曲起，翹起了二郎腿，整了整袍角，悠哉悠哉地環著手：“這就是所謂的亂世出英雄，不過英雄就是不問出路，你們又能耐我何？”
“我醜了又怎麼樣。我醜，起點比別人低，可我比你們更努力，我想出辦法治療疫情，我救了那麼多人，我有本事，比起一直以來什麼都沒做的你們而言，我好多了。”
“而你們呢，當初的你們，不問青紅皂白便先將我給打了一頓，任憑我怎麼解釋你們都不信，如今我翻身了，這筆賬，難道不該來算一下？趙德芳。”
趙德芳紅著眼珠子，像是嗜血的猛獸一樣，“不過是個鄉下大夫，也想跟我來算賬，你可知道我是誰？本官趙德芳，是陛下禦筆欽點的運糧官，隻要本官上書一封，便能定你生死，就你現在什麼都沒有，還敢跟本官在這裏說算賬，要不是見你之前都躲起來，本官早就找你算賬去了。”
“那我親自送上門來了，還請趙大人不要手下留情，因為我也是睚眥必報的人。”
阿弗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眼角泛過一絲陰狠，餘光瞥向身旁那趙德芳的貼身大夫看過去：“你是要在這裏看著，還是出去外頭找人來攔架？”
“你想幹什麼？”貼身大夫這時也有些緊張地不敢擅自亂動。
“幹什麼？我是太溫柔了？讓你們一度以為我真的很好欺負，當大人我是與世無爭的人呢？”
刺啦一聲，酒盅碎裂的聲響，清脆的響聲紮破耳膜。
震耳欲聾。
披頭蓋麵。
趙德芳砰地一聲便站了起來，因為吃得醉了，有些昏昏顛顛：“你......你不要太欺......欺人太甚，這裏是我的，我的底盤，容不得你......來撒野。”
大夫看著小醜八怪斜眼看過來的殺氣，腿腳瞬間一軟，麻意漸起，扶著桌沿，往後邊推開，踉蹌著腳步走著。
再怎樣他也知道，這件事純粹便是小醜八怪與趙德芳二人之間的恩怨。
自己完全出於第三方，沒有必要淪陷進去，何況他隻是趙德芳身邊的貼身大夫，鬧起來了又關他什麼事。
貼身大夫拔腿便是往外頭跑去，不忘地趙德芳道：“趙大人，您在這裏等著，我去找人。”
阿弗看著那逃也似的人，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他，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笑了笑：“看看吧，你身邊養著的都是些什麼廢物，關鍵的時刻棄你而去，這樣的人，等下我讓他給你陪葬了，好嗎？”
“你究竟想幹什麼？”他步步後退，手扶著桌沿才將堪堪將自己給穩定住。
“你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選一個。”阿弗負著手，冷哂。
他一手按著額，因為吃得醉了，腦袋現在漸漸地渾渾噩噩、不甚清楚：“我現在，是......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敢......敢動我，陛下饒不了......”
“巧了，我隻是個亡命之徒。”阿弗比劃手上的碎瓷瓶，往那桌炕邊的手劃下去。
亡命之徒，還按什麼規章程序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