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並不是一切。
他的本衷,他的初心,還是為著她好的。
他氣息微伏,急忙解釋:“不是,不是這樣的,阿弗,你先聽我說好嗎?這其中關係太過複雜了,不是一句話兩句話便能說清楚的。”
阿弗淡聲道:“為什麼要我聽你說?再複雜的形勢又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個孩子,那些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不是你們大人應該解決的事情?”
王琅沉默了許久,“你說的對,但有些事真不是你所以為的那樣,你先好好休息。”
他欲言又止,最後不知什麼,竟自己下了馬車,獨步在馬車旁走著。
......
......
正午的烈日迎頭,照得馬兒垂下頭顱,馬車軲轆聲走走停停,懶懶地像是要走不下去。
“你把他怎麼著了,看他一直鬱鬱寡歡的?”道士上了馬車便好奇不已地開口問。
他是上來蹭冰盆的,天氣熱得他懶得動一下身子,而馬車內放了冰盆,就隻有阿弗一個人享用著,真是太浪費了。
阿弗頓了頓,熱風吹過車簾布,拉開外麵緩緩搖過樹木。那人便也騎著黑馬,頂著烈日,隨在馬車身邊,看到阿弗探窗看了出來,揚唇笑了笑。
阿弗將視線挪開,轉移到小黑身上,道:“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忍我忍到多大的限度。”
“那看出來了嗎?”
阿弗笑了笑,“無極限。”可......太可怕了。
道士啐了一聲,拿起蒲扇扇著風,明明癱著身子坐著,說話卻很意味深長:“人心是最不能試探的,你說貓不吃魚,你用魚去試試,你說狐狸對你不錯,你傷了他的石像試試,越是探究到底,才知道人心的可怕。”
“老子也說過,眾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人依道而行,將會大直若曲,大巧若拙。人貴在能集聰明與愚鈍於一身,需聰明時變聰明,該糊塗處且糊塗。”
說罷,抬手敲了敲阿弗的頭。
道士敲完,心底莫名感歎一聲,打了鬼差,真是莫名地爽快啊!
“不要太精明算計,你算計了別人,孰知別人同樣也在算計著你,你獨自一人,能幹得過那麼多人。小孩子便要乖巧可愛一點,不是像你這樣的,你這樣的遲早會被人抓去研究。”
阿弗沒生氣,而是轉頭看向了他,嘖歎道:“道士,我沒發現你倒是這樣一個道士,你認真起來還真不像個神棍了,像個神忽悠。”
“哪樣?你什麼意思啊?我好心告誡你別和他關係搞得太僵,你倒是個沒良心的。”他沒好臉色地看了過來,掐著腰,一手舉起蒲扇作勢要打,瞬間原形畢露。
小黑撲了過去,在他臉上拓下一腳印。
阿弗笑了笑,對著和貓打鬧不休的道士道:“我知道的,我不好哄,但也不好騙。”
“對了。”道士忽地說著說著便神色嚴肅萬分,左翻右翻車上的東西,拿著糕點,茶水,便是連罐子裏的糖都不放過。
“你找什麼?”
“看看他們有沒有給你下毒。”他拿出一根銀針,笑得陰惻惻:“狐狸說,那個想殺你的伯奇軍死前已經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