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阿弗狡黠一笑。
她什麼都不說,把選擇權留給自己。
若河圖引正掛在自己身上,那她怎麼還不動手搶奪?
賀蘭毅清冷的臉上,不自覺地怒意沉沉,“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將我置於何地?”
阿弗點了點頭,道:“我是很認真地想了一晚上的結果了。”
他冷哂:“那天公孫宸過來,還說你想讓於邵均自食其果,讓我配合你演一出戲,如今我做到了,我沒讓人動手,沒發生動亂,我選擇信你。可你,你又做了什麼,這便是你給我的答複?幫著他構陷我?”
阿弗抿了抿唇,旋即掀開眸子輕顫:“你這話可就奇怪了?我不幫著他難道還幫著你?如果你沒本事能對付得了今天的突變,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想著去背叛那一位了。”
賀蘭毅垂著長睫,輕輕地顫動著,餘光看到眼前這個人陌生的眉眼,陌生的舉動。
的確,從一開始,她便用各種各樣的麵目在他眼前出現。
乖巧的,善良的,懂事的,撒潑打混的,騙人的,狡詐的,陰暗的,沒心沒肺的,哪一麵是她,哪一麵都無法完全覆蓋她。
可她救過自己數次,以至於讓他有一種錯覺她應該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可是,她也無數次地曾表現過對人的不信任,不關是對自己,而是對所有人。
他目光微涼,從鼻腔裏溢出一聲冷嘲:“那天公孫宸給我傳話我還以為你是在擔心我,我其實還挺開心的。
那天你吃了我帶的早飯還說想再吃的時候我也很開心,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一件普通到不行的小事。
你允許我踏進你的領地並且還把你養的貓讓我抱的那一刻我也挺開心,這說明你很相信我,你很少表現出對別人的信任,你一直都很敏感。
你每次救我時於危難我都自責又懊悔,每次我最不好的那一麵總被你撞見,我總恨不得你能趕快走,因為怕你會嫌我。看,這個人,怎麼到現在了還是這麼沒用?
你將寧懷瑾托付給我看顧,人隻會將弱點袒露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麵前。”
他鼻腔發出一聲輕輕的笑:“我一直認為這陣子我們的關係進展了不少,可是,原來你接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一步步軟化我對你的防備,原來你跟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
連我你也利用了,我好像才第一次認識你,我好像也沒有怎麼認識過你。”
又好像認識了許多,久都自己都忘記了時日。
是從哪開始便對她產生注意的,是第一次在她出現在醫館裏昏倒的那一夜,是在屋簷上她前程旁觀的那一晚,還是從寒潭深湖那一天......
可她每一次的行為都在顛破自己對她的認知。
阿弗道:“是你一直以為我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威脅,但我一開始便跟你說了,我會是吃了農夫的蛇,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是反派。”
賀蘭毅道:“那你可曾忘記我說過什麼。”
“我沒忘,隻不過我們立場不同,信念不同。你想得到的東西正是我拚死也要護著的東西。”阿弗淡聲道:“即便你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會失了我自己。”
阿弗抬腳往樹蔭下走出。
身後一管聲音低低沉沉地傳出,帶著壓抑和隱忍:“周生弗,你有沒有欠過一個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