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俯身在寧懷瑾身上時,隻覺得全身泛軟,使不上力氣,多半是酒盅下的藥效還沒過去,抬抬手指頭都覺得被碾過一般。
而外頭那位敢劫持她的家夥,還真讓阿弗好奇他會將她給帶去哪?
本打算借此機會到他的老巢走一趟,哪知道,心底的想法剛一落實,身後便是急促的腳步忽地落下,一道黑影倏然而至。
阿弗眼前一晃,刀光直麵襲卷,如閃電一般,便讓人以為生命也會隨著戛然而止。
林詡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讓人防不勝防。
扣著自己脖頸的人迅速一個閃退,避開攻勢的同時單手鉗住了他的手腕。
虎口貼著腕間凸出的骨頭,腹部同時被一掌接二連三不間斷地攻打。
耳間聽得林詡悶哼幾聲,壓抑著的聲音通過急促的呼吸傳了過來,眼眶中也充斥著血眸一片。
正當她以為林詡會被徹底反製的時候,斜長的眼眸輕漫,嘴裏亦是說著讓人牙根癢癢的話:“別這樣看著我,還沒死就覺得晦氣。”
阿弗咬著後槽牙:“你閑著沒事不會去讀書嗎,半夜出來遛什麼遛?普通人才會讓自己腦子裏裝滿垃圾,所以你去讀點書就有那麼難?”
林詡不解地問:“你什麼意思?”
“我就不跟你解釋了,省得你說我侮辱你智商。”
“寧懷瑾,你給我說清楚。”林詡一劍橫挑而來。
莫名其妙的情況讓黑衣人皺著眉,一把將寧懷瑾推開,對付起了眼前這個突如其來的家夥。
夜裏的風尤其地冷了,也強了許多,刮蹭著帶來的腥味,衝入人的鼻息。
阿弗在一旁看得專注,不免又對林詡擔心了起來,他是勝在速度,但與黑衣人相比,他是速度與力量兼備,所謂的雷霆萬鈞之勢,大抵說的便是他了,竟是每一擊每一掌都不容林詡稍微鬆一口氣的機會。
阿弗忍耐不住。
林詡運劍在手,淩厲劍氣寒星閃閃,泛著森冷,黑衣人掌尖借力打力,手上毫無寸鐵,卻是將人直接熨熨帖帖地製服著。
幾次三番被撂倒在地,林詡便是連手上的劍也搖搖墜墜,幾欲拿不住,又是啐下一口濁血,腳步不停地奔襲。
猩紅的顏色從他嘴邊大口大口地噴出,倒在地上。
可每落下一下,便是再一次地起來,再一次被撞開。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著寧懷瑾這處看了一眼,黑著臉道:“你別給我擺出一副送喪的麵孔,我還沒死呢!”
嘴真毒,阿弗不想搭理他了,本還想幫襯著他一下,現在是所有的善意都被荼毒沒了。
盤著腿拖著下巴,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起來,順帶笑眯眯地說道:“好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砰砰砰地聲,拳風相撞,黑衣人竟是直接將長劍給擊開。
如此強大的攻擊力便是讓阿弗看癡了眼,一度忘了自己的陣營所在。
“你走吧,我不殺你。”黑衣人的腳抵在林詡胸腔上,並不用力,卻很好地止住了他再度起身想要的動作。
怎麼回事?阿弗撓了撓鬢角,不對勁。
看著這個手下留情的黑衣人,難道他是覺得林詡蠻有毅力,饒了他一命不成?
古人是挺將究英雄惜英雄的,莫非他還真出於這個?
惺惺惜惺惺,那還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