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了,有八個。”
阿弗點點頭,轉身,便看向了那破門而入舞槍動棒,氣勢洶湧跑來的家丁。
“是誰?”
“誰人在哪?”
阿弗將頭上的罩帽拉得更低,倒不是怕被他們看到容貌報官,而是怕他們以為方慶深夜詐屍。
咳了一嗓子,“如果,我說不是我幹的,你們會不會......”
一領頭人眼底閃過一絲凶狠,大腿一邁,大刀橫掃,嗆聲道:“不是你,那是鬼不成?給我上。”
其他人夾帶槍棒,一擁撲了上來。
雨水配合著急促的腳步聲,刀劃在地麵的滋滋作響。
淅淅瀝瀝的,下得越發快了,天色混黑,黑影快速扭動,若不是刀光閃現過眼前的那一圈白,幾欲要捕抓不到人影。
阿弗皺了下眉,“還真被你說對了。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少廢話。”一刀直接砍在肩上,阿弗依舊一動不動。
嘴角輕嗬,隱隱有白霧從嘴邊溢出,牙床處甚至有什麼在破冰而出。
阿弗愕然得捂著了嘴。
小黑亦是愕然:“我擔心的事發生了。”
......
......
“變僵屍了,我不要。”
“趕快回去,現在必須趕快回去。”
“你要記得控住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吸血。”
阿弗自言自語著,嘴角卻噴出了陣陣白霧。
人若說話,嘴裏必會噴出熱氣,隻有在遇冷才會凝結成白霧。
但阿弗知道自己此刻的情況並非如此簡單,而是屍體煞氣愈發濃鬱了。
僵屍初變旱魃,旱魃一出,赤地千裏,常伴瘟疫。
身子微弓,躲開頭頂的刀,一手往他肚腹處推開,抓起腳底下的木棍。
背脊被一刀砍中,阿弗微伏下身子,扭頭望了過去。
血液噴濺,但不是很疼,因著這具身子本質並不是真正的人。
抬手往背上拍了拍,像是拍在躲在背上的小蚊蠅,無關痛癢。
周遭人不由得輕顫,噴出一個粗氣,愕然之色備顯無疑。
那人卻被這這一眼深深的凝視而變得腳步微顫,手邊的刀光也慢了些許。
一個旋身,抬腳踢向他的下盤,一手抓過木棍,反手抓住,往另外一人頭頂砸下。
男人砰地一聲摔入雨水中,另一人見狀,雙目一瞪,凶神惡煞地拎刀劈下。
雨水如針,砸在身上密密麻麻如蜈蚣撕咬般鑽疼。
阿弗的心跳越發地快,周遭人的腳步也隨之加快起來,下手動作也隨後狠辣,躺在雨水裏麵孔猙獰的人也嗚嗚咽咽。
血腥味直往她口鼻鑽入,阿弗血眸漸濃,深黯,唇角緊緊得抿得發死。
真叫她恨不得將嘴湊到那斷口處,截下這人間腥美的佳釀。
她變僵屍了。
若非如此,怎麼會如此厚顏無恥地想要將他們脖子咬住,將鮮血舔掉。
太髒了,真是像汙垢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人怎配獻祭自己的血液供奉自己?
她要結束這一切,她要趕緊離開這個讓她無端生氣的地方。
刀劍舔血,刀劍沐雨,血腥沿著牆角流水一道混入拐角草叢內。
“左邊。”阿弗一個過肩摔將一人扯下,奪過其手上大刀橫在一人脖頸上,手側往右。
“上邊。”脖子斷裂,黏膩的血液從手掌五指中穿插而過。
阿弗不禁舔了下唇,五指微鬆,那人的身體從手上軟趴趴地滑下。垂著眸,看著自己手上黏膩潮濕的血跡,喉嚨咳得厲害,似乎再尋不著水源喉嚨便會幹渴而死。
“我就試一下,不多喝。”阿弗隻覺得腦子燒得厲害,周身的血色招手蠱惑著她,她也抬起了手,微微發抖,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