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了母親也是為了反抗?”
她拚命地晃著腦袋,似乎想起了什麼,大聲地喊著:“不,不是這樣,我是被咬了。”
她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可如今身上無一塊好肉:“我是被咬的,然後也變成吃人妖怪,母親是......我......殺的,但那時,我失去意識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被控製了,你們知道的,控製,就被妖怪,鉗住了神智,他讓我殺的人,殺的母親,我清醒後自責愧疚,我逃跑。”
她說著說著便哭了出來,鬥大的淚水露出眼眶,是真的很傷心呢!
阿弗玩著手指,抬眸:“所以你跑到這裏來避難,路上遇見了方慶,他餓了吃掉你。”
女鬼點點頭,吸了吸鼻子,聲音嘶啞道:“正是正是,大人,就是他殺的我,我明明好端端地走著路,也沒拿他怎樣樣。”
阿弗眼神微沉,“你若真的失去意誌才錯手殺的你娘,那你為何還要上山避難?”
女鬼一頓,顫顫著唇,“我,我是......”卻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解釋來。
隻是拚命地重複著:“是他們想要殺了我,我沒辦法,我隻能殺了他們,不然我會死的,我好不容易活著,我隻剩這麼一次機會,你不知道命在我眼底是多麼珍貴。”
阿弗擺了擺手:“這樣可不能怪我了,差大哥想怎做便怎麼做。”
“從一個落水鬼附身到人的身上,奪舍了那人的身份,享受了那人的一切,再遭遇不公後對待後的確是值得同情可憐,但你弱你便有理了?”
“可曾想過她還護著你呢?......或許,方慶殺了你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不然,我要是看到一個活著的你,我還真不能拿你怎麼辦。”
“但如今既然都是鬼了,那就沒有什麼好負擔的了,給我下去吧!”
小黑將桶踢飛,糜爛的爛泥在日頭下散著惡臭。
“我覺得你和你女鬼處境挺像的,就沒有同是天涯淪落人而對她產生丁點同情?”白狐忽然環著手,頗有看好戲的態度看著自己。
“同情?”阿弗搖搖頭。
“可她說得挺有道理的,她想保命,這沒錯吧?她也想反抗,礙著誰了?她不就是為了活命殺人嗎,你殺的比她少了?”他一步步地追問著,不懷好意地看著阿弗:“你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
曆史上有那麼一個規律,在鬥爭中,哲學家總是站在弱者的一方,這是因為哲學講思辨、講道理,可隻有弱者才會去講理,強者不需要講理。
阿弗忽地輕笑,便說:“這世上有一種仇富心理,窮人痛恨富人,痛恨特權階級的奢侈生活,但他們並不是痛恨特權本身,而是痛恨這種特權沒有掌握在自己手上。”
“在這點上,我便是那個特權,誰能幹掉誰,誰就是這世間的道理。”阿弗伸出了手湊到他麵前,打了個響指。
......
......
白狐呼吸一窒,末了,才緩緩看向了屋內的位置,終於想清楚了他們為何還會害怕了。
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道:“對了,這個人,你想拿他怎麼辦?桶空了,要不......將他給剁了裝裏麵去?哈哈哈......”
白狐為了緩和一下氣氛,當著阿弗麵開玩笑開起了方慶的玩笑,而這個時候地上的他剛好醒了過來。
阿弗的眼神與他恰好相撞,甫一交彙便也消失,不過那一瞬間的電流從她身上泛過。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像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心靈交流。
阿弗聽到他說: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