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舔了一舔唇,對著火堆裏瑟瑟發抖的冥紙道:“謝必安,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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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砰聲,如水的鏡麵裏倒映著,淡淡的波紋無風自掠,將思緒打斷。
大白雙手雙腳地趴在上麵,不甘心地戳了戳鏡麵,鼓著腮幫子說道:“真的要這樣嗎?真的要這樣嗎?我不過是一時失察才被那狗雜種給害了,現在讓我再回去好嗎,我可以尋個理由,她會信的。”
“讓我再回去好不好,你沒看到她沒了我有多傷心。”
“小黑他太冷了,哪有我懂的照顧人,沒有我她肯定會吃不好睡不著。”
“我還會哄人,我哄人,我哄人超厲害的。”
似乎是不甘,他扒拉著鏡麵說道:“幹嘛我就這樣死了,我明明那麼賣命幹活,她從來沒有懷疑我。”
“是嗎?你可瞧見她可有為你留過一滴淚。”身後的男聲說道。
“沒有吧?你自己也該看得很清楚。”男人的笑聲滿是戲謔,卻讓人聞之色變。
“也別妄想了,她沒有了誰依舊可以過得好好的。”
“就算是把她獨自一人流放到蠻荒之地,你以為她會覺得孤獨無聊?”
“何況,她需要認清自己的位置,認清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能那樣慢慢地等她長大。”
“揠苗助長也不是好事,她還小呢。”大白低聲說道,在觸及男人瞪過來的冷眸後,嘴角扒拉下去,奄奄一息地說道:“酆都大人,那我現在可以官複原職了嗎?”
男人點了下頭,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一身黑夜如同地獄最悲最慘最哭最惡之人眼底滴落的渾水,在颯颯起舞。
不知是舞,還是周身的氣焰即便在恣意地釋放著。
是那壓抑不住的氣勢。
抬起手,於他額間輕點,金色的印記散開瑩瑩的光澤。
像是森林裏的螢火蟲之光。
撲向了火焰。
消亡。
“陰差歸位,命盤往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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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這些日子您去哪了?好些天沒見著您和八爺了。”
“出了趟公差。”忽地,大白挑了下眉,指著公案上的壘壘卷宗道:“這些天你們都沒幹活嗎?”
小鬼瑟瑟發抖,忙道:“七爺饒命七爺饒命。”
大白拍了下桌案,振聾發聵道:“難怪最近陽間鬼那麼多,多少日子沒去勾魂了,留下這麼大一亂攤子,你們這是要把我活活累死是嗎?”
“七爺我陽間陰間兩頭跑,難道不會累的?你們,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占著茅坑不拉屎,人間難怪那麼亂,別把那套屍位素餐都給學上來。”
大白氣呼呼地罵了有接近一個時辰左右才肯善罷甘休,接過下屬遞過來的消火去濕茶,淡淡地抿了一口,又恢複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坐在太師椅上,雙腿擺上去,左手插著右手,放在身前,略抬眼。
道:“來啊,把穆其和瓚那個狗娘養的給爺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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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雲自從發下了小木屋的秘密後,背地裏回去冷靜了好些天,於是最近這段時間來此的次數也比往常多了起來。
最開始是在附近晃悠晃悠,但因為阿弗這地設下陣法的緣故,他找不到具體位置進不來,阿弗瞧見他鬼打牆一樣地在外頭像個沒頭蒼蠅般亂撞,就隻好將小黑出去帶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