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歎了口氣,無奈地坐了下來,下巴磕在書案上,“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你卻當我是團空氣。”
屋子裏靜謐悄悄,除卻孫伽低聲的喃喃外,便隻剩下阿弗在另一頭的自言自語。
“師傅啊,如今靜月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你怎麼不學著別人披件長衫,拿把扇子,走出外頭看看月亮,吟詩作對?”
“說不定還能見到某隻從洞裏偷偷爬出來,虎視眈眈的小母蝦呢?”
“皮皮蝦剛才還在外麵晃悠,人家都打算跟你表白了,你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要是她嫁人了,你怎麼辦?”
“你母胎單身二十年了,現在還不急嗎?哎,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這個禦前總管瞎操那個心幹嘛?”
樹葉沙沙作響,風聳入屋內,將燭火吹得明滅渙散,孫伽抬起了頭,眼底浮過一絲驚愕。
阿弗恍然抬眸,揮了揮手,“師傅,你看到我了?那你能聽到我說的話嗎?”
孫伽起身,腳步匆匆地往身後的書架上走去。
阿弗急忙飄上。
孫伽從書架上轉開一個開關,後邊的牆上出現一個口。
阿弗目瞪口呆時,孫伽打開夾層,從裏麵取出一個檀木箱子。
阿弗眼前一亮。
這不就是她那心心念念別人家的那一整套刻刀?
“師傅,你原來藏在這裏啊?先放好,我以後找人來拿。”
孫伽抬手將灰塵撣去,喃喃自語地說道:“阿弗要再不回來,我這東西還真送不出去了,早知道就不等她出師再送了,現在送也沒個人。再不回來我就把東西給扔了,省得牽掛。”
阿弗急忙道:“別別別,我在你麵前呢,你可千萬別扔了啊!要不,你現在去睡一覺,我給你拖個夢什麼的。”
孫伽嘴邊溢出一聲輕歎,將檀木箱子放回了牆壁後的夾層內。
阿弗湊了上去,忽地身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孫伽轉頭看向屋外,不解地皺了皺眉,隨後關了開關,轉身往外走去。
阿弗隨著他飄著到了外麵。
到三更天了,到底會有什麼妖魔鬼怪來找他。
難道會是這附近的狐狸精,知道這裏有一個書生獨居,跑來吸他精氣。
有她在,竟敢肖想她師傅,真是無法無天了。
阿弗憤憤道:“別敲了,大晚上的擾人休息。”
朝孫伽道:“師傅,別隨隨便便給陌生人開門,何況現在還是大晚上。”
“你沒見畫本子裏都寫了,要是正經女孩子,是絕對不會晚上跑出來敲人家門的。”
“......開開......門,開開門......”一個嗚咽的聲音從外邊傳了過來。
果然不是什麼正經女孩子。
阿弗目光尖銳,身為女人可怕的第六感告訴的她。
孫伽雖心有疑惑,但卻沒阿弗顧忌的那麼多,打開了門。
一個倩麗的身影如紅雲一般撞了過來,將他堪堪壓在牆上。
阿弗滿臉愕然,但當她意識到了什麼時,卻是急忙將門掩上。
砰地一聲,孫伽抬眼看過去,卻是門被風給掩上了。
身前的倩影埋在他身前,孫伽麵露窘色,耳朵燃起了淡淡的粉。
他急忙要將少女推開,少女卻緊緊地貼在他身上,雙手環著他的腰,死也不放。
嘴裏嗚嗚咽咽地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身上的酒氣更是熏人。
趁著朦朧的月色,孫伽在推搡開麵前的少女時倒也看清了眼前人是誰。
愕然了片刻,忙道:“木槿姑娘,你先起來,等下被人看到了成何體統?”
木槿抬起迷離的眸子,攥著他的衣領,揚起頭:“別推開我,我有話要說。”
阿弗氣怒,抓住她的手往外拖:“皮皮蝦,你喝醉了耍酒瘋是嗎?我師傅都叫你起來了。”
“你這樣是會害了我師傅的名聲了,他還要科考呢!還有,你自己的名聲也不要了,要是我師傅不是好人你該怎麼辦?”
木槿眼睛定定地看向眼前的心上人,身子燃起一股從沒有的欲望,眼睛裏嫣紅似血,喊道:“我不起來,你先聽我說,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對不起,對不起,你以後別恨我,我會對你好的。”
“你這是說的什麼?”孫伽麵色窘迫,一麵將她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