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周圍荒蕪的一片,他的神色凜然。
還以為她躲哪兒瘋玩去了,卻沒想到住的卻是這麼糟糕的地方。
貓聲從他的腳邊傳了過來。
他低下頭去,便見到黑貓朝他接連喚了幾聲。
指指外麵,指指他跟進來的馬。
意思顯而易見,人既然送到了,你也該走了。
賀蘭毅曲著膝,將黑貓整個抱起,依著身後的木板門靠著,尾指從他頭頂捋向尾巴尖段。
柔順的毛發在他的手指下輕輕地翻卷著,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似的,好似先前重複了許多遍。
眼神微暗,聲音低沉地說:“別吵我,我現在很煩。”
小黑身子僵了,瞬間也不敢亂動亂叫,乖乖巧巧地癱在他懷裏。
......
......
阿弗拂了拂眼睛,確定自己身處的並不在原來那個山林間。
一個陌生的地界。
身子一動,竟發現全身上下傷已盡數消失,血光淋漓也不複出現。
好奇怪的感覺,像是又死了一樣,輕飄飄的。
身子已經恢複成靈魂的狀態,怕是施展了靈蠱之後的反噬。
她就知道,自己還無法展示如此強大的能力,必然要遭受巨大的排斥。
全身像是大型車禍後被撞得散架了一樣。
她本就是沒有肉體,現下是連靈魂都會抽痛。
心疼得很想抱著自己。
又死了呢!真是孤獨,淒涼,短暫的一生。
這次是死在荒郊野嶺,也沒來得及留下遺言。
可她怎麼不在原地了。
而且,覺得好像是遺忘了什麼事,腦子懵懵地,好些想不起來。
阿弗知道,人死後總有一段靈魂的懵懂期,挨過了就沒事。
而如今,她在哪?
她撓了撓頭,想到死後,人的靈魂會想去自己生前最想要的地方,去見最掛念的人。
她僵硬地挪著視線看著這個屋子,幹淨整潔,一切東西了然有序地擺放著。
外邊有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有人進來了。
阿弗嘴唇舔了舔,會是誰,她最掛念的人會是誰?
一扇門開了,進來的卻是勾著頭灌酒喝的寧全,和他身後緊隨而來的喋喋不休的林詡。
阿弗耳朵耷拉下去,她最掛念的人絕不會是這兩貨,肯定不是,她早就將這兩人給甩到爪哇國去了。
寧全似乎跟林詡發生爭吵,兩人身上都有濃濃的酒氣。
醉酒的男人話尤其得多,特別是當這兩人有共同話題的時候,爭辯起來麵紅耳粗,掐腰擼袖,看起來正要動手。
“寧全,我敬你年紀大,讓著你,你別把自己一直端著。”
“你能不能要點臉啊,好好的大小夥子,成日裏不思進取,就隻想鑽我家的門縫,你這是想幹嘛?”
林詡抬起一手,拎著酒盅,唇角勾了勾,“想幹嘛?”忽地將他脖子攬了過來,低頭猛然湊近。
寧全嘴邊的話剩下一團嗚嗚咽咽。
阿弗驚呼,捂著嘴,隨後,手向上移,遮住眼,撐開一條縫隙,透過縫往外看了看。
林詡將酒盅湊進寧全嘴裏,一股腦地灌進去。
寧全掙紮不開,被動地揚著頭承受著。
唇邊落下一灘酒漬,徐徐地滑下他的下頜,滾入他的衣襟內,浸透了前胸。
離開時,唇角帶著一抹銀絲,瑩瑩如玉。
寧全眼神迷離,意識混沌,手腳發軟地掛在身後之人的身上,嘴唇翕動:“你......你,你這個混賬。”
阿弗低聲嗬斥了句,“你們真是的,一個為老不尊,一個桀驁不馴。”
“光天化日,傷風敗俗,連鬼都看不下去了。”
正想抬腿離開,便見林詡勾起了他的衣領,頗有些意圖不軌的表現。
腳步一亂,又停了下來。
想想,該不該去找寧懷瑾過來阻撓一下。
可她要是走了等下真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怎麼辦?
算了,等到事情真發生到不可跨越的鴻溝時她再出麵阻撓吧!
搖搖頭,輕輕地飄啊飄,飄到他們麵前,正聽林詡攥起了他的下巴,將他給拖到桌邊按下,坐在椅上。
攥動他腰間腰帶,將他同身後的椅子捆綁在一起。
他環著手,看向寧全問道:“十六年前,你妻子是不是生了一對龍鳳胎?其中一個在十歲那年因為不明的原因不見了?”
阿弗托著腮的手一顫,漸漸地坐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