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判斷,阿弗繼續自言自語:“白狐想抓我回去幹什麼?你不能說話,但至少能聽得懂我的意思。”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好,我若猜對了,你給我回個笑聲也行。”
“是不是為了罡風寨金子的那個秘密?還是純粹隻是因為是我殺了你的你才來抓我?”
穆其和瓚對一切置若罔聞,似乎一心一意隻想將阿弗帶回去,以至於對阿弗刻意的談話都選擇漠視。
阿弗咽了咽口水,隻覺得自己對著一個妖怪說話還真是浪費唇舌。
不過半晌功夫,長雲已經從身前方迅速無匹地追趕上。
身上掛滿了格式各式各樣的開光利器,嘴裏念念有詞,手上還削帶著一把碎裂的斷刃,紅著眼橫衝直撞地衝了過來,比起之前要更悍勇無比。
當看到自己的某一刹那,他眯著眼說道:“妖怪,拿命來吧!”
他握緊了手臂的斷刃,臂彎間繃緊的青筋讓他出劍力度無窮大,眼睛裏的赤紅讓她看到長雲這回算是真真正正要為她,不不,是真真正正要為他那折斷的青鋒長劍報仇雪恨了。
“妖怪,膽敢毀了我師父的劍,今日你不死,我玄真子誓不為人。”
暴怒的人好似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講,以至於他無章法的比劃和沒頭沒腦的劍法倒讓阿弗有一瞬間的心驚膽戰,生怕他下一瞬就會劃到自己身上,連忙喚穆其和瓚將自己放下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穆其和瓚倒也和氣,在一隻手被劃破一道長長的劍口後,不急不躁地看了看,好似還在吃驚自己手臂上流出來又青又黑的濃汁是什麼,不過是一鬆手,阿弗便被他丟到了地上。
迅速地翻動了兩圈,遠離了他們的打鬥範圍。
後知後覺的穆其和瓚在感覺到手臂上的祭品空空蕩蕩後,迅速地往附近掃射了一圈,立即瞄準了身後方的人。
隨後,漠視身前赤紅眼瞳的長雲,轉身往阿弗的方位走去。
長雲眼見此景,立即喊道:“快跑,快去找人,報官。”
阿弗迅速地翻身而起,但並沒有按照長雲的要求下山報官。
她心底清楚,要是人類能解決得了這個妖怪,她巴不得束手旁觀。
可是不行,她無法把寥寥無幾的希望寄托於人身上,隻能拖上長雲這個可憐的衛道士,目的也隻是希望最後能有個降妖伏魔為借口才能避免有些人的猜忌。
可要是連長雲也出事,她可真是自私。
不可以。
絕對。
阿弗迅速地往密林處跑去。
至少,最後的希望,她凝聚心力最後的希望便在那處了。
風聲極速地在耳畔邊穿透而過,嗬嗬的笑聲也緊隨而至。
身後龐大的身軀如同黑山一樣就要壓製過來,讓人單看一眼便喘不過氣。
阿弗挺住了腳,氣喘籲籲地說:“王八蛋,追了都快一夜了,難道就不累嗎?”
做鬼做到自己這份上也是夠了,成日裏東躲西藏,還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吃了幾餐饕鬄盛宴,還沒緩過來就又開始四麵楚歌的生活。
“大人。”
身後有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傳入自己耳內。
阿弗側頭望去,果不其然,一貓一狗便跑在自己兩側。
“東西都準備好了?”
小黑說道:“都好了,就等著他入坑。”
阿弗仰頭看著碩大的圓月,舔唇一笑:“那好,我們去餐桌上等著他。”
半人高的荊棘叢將他們的身子掩蓋下去,靜謐的空氣裏傳來恐怖的嗬嗬聲,以及暴怒下砸樹捶地的聲音。
身後的妖怪將荊棘叢連根拔起,一寸一寸地尋覓著可疑的蹤跡。
忽地,明明隻是白茫茫的雙眼卻像是開了天眼一般,在黑夜裏也透出灼人的亮光。
阿弗看了看生長在自己左手邊的蓍草,眉眼微閃。
大白縮回了脖子,得意洋洋地說道:“大人,魚上鉤了。”
身後的道士還在罵罵咧咧地喊話。
“死妖怪,你給我滾出來,把我寶劍給弄壞了,你賠給我。”
妖怪卻對他置若罔聞,忽然像是找到了什麼好東西一樣,抱著那褐色小甕便坐在一旁埋著頭亂啃亂咬。
甚至對一旁叫罵得嘶聲裂肺的道士半點注意都沒。
長雲愣了,旋即又是怒氣衝天,腿揣著他後背道:“你上輩子是餓死的嗎?看到吃的就成了這副德行,丟不丟妖怪的臉啊!”
“吃吃吃,還吃什麼吃。”
“人沒吃夠,你這又是吃的什麼?”
大白眼睛發亮,搖著阿弗的手臂道:“大人,他吃了他吃了。”
“吃了好啊,巴不得他吃了。”
下一秒,大白忽然道:“可是......你是不是給那臭道士加戲了?”
瓦罐碎裂聲突入襲來。
小黑轉回了頭,黑著臉朝阿弗道:“那道士把甕給砸了。”
阿弗臉色一變,低聲咒罵了一句並道:“我可以申請把主角殺了嗎?”
小黑:......一眼你開心就好的表情。
阿弗無奈地攤開了手,涼涼地發笑:“死道友不死貧道,他自己要作死的也不能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