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鬼,執念重,不管好不好聽,有趣不有趣,當他們發瘋起來,決意不肯走的時候,就是忍著惡心想吐也得將他們把他們認為的自己引以為豪的一輩子講述與你聽,一遍又一遍,像禁錮咒,摧殘著鬼的大腦。
時間久了,阿弗越發喜歡和這群鬼鬥智鬥勇。
阿弗捏了捏眉心歎氣:“我都說了,大哥,你再這樣自以為是是會失去自我的。”
男鬼捶胸頓足道:“信不信我下輩子能過得比現在好?”
“你上輩子也這樣說,然後這輩子投身帝王家也是個狗腿子的命。算了,你也去吧,我期待你下輩子。”阿弗抬手送客,“下一個。”
“我不去。”男人又使出這種無理取鬧的招數。
“你幫我跟孟婆說說,這輩子別讓我喝孟婆湯,我一定過得比誰都好。”
阿弗點點頭,抬起細毫筆,神識一動,細毫筆瞬間浮起來,往他額間點去,男人瞬間魂魄消散在跟前。
坐下,灌了一口手間的濃湯,嘖嘖嘴道:“孟婆湯不好喝嗎?不是挺好的!真是不識貨,我們這些吃公糧的,要不想被你們氣死,就得把這些當白開水來灌。”
每次聽到不順心的不開心的惹她生氣的,阿弗便喜歡灌一口濃濃的孟婆湯洗洗腦。
有人在前邊落了座。
這回不待阿弗說話,他便已經開口:“姓名,啞巴。”
嘴邊的濃湯噴了出來,阿弗撫著心口咳嗽著,眼睛裏也泛著了淚花,“咳咳,咳咳......”
阿弗扶了扶頭,垂下眼暗笑:“不好意思,嚇到你了。但你也是的,說這麼大聲當我聾子嗎?而且,你叫啞巴是吧,啞巴的話,還會講故事嗎?”
“啞巴怎麼就不會說話?啞巴也有嘴。”他的聲音很是一本正經,甚至帶著一股子求知欲。
讓阿弗都覺得啞巴或許......就真的能說話了。
阿弗失笑,對著他招招手:“那好,我是聾子,聽不到。下一個。”
......
......
阿弗恍然從夢中驚醒。
眼前依舊是那片盎然的彼岸花。
男鬼昨夜已經送下去了。
微暖的日頭從茅草頂上投下,驅走體內的寒溫。
阿弗將竹筒拿出來晃了晃,對藏在裏麵的玩意道:“喂,白虯,出來聊聊。”
白虯緘默無聲。
阿弗憋著一股氣:“白虯,昨晚的夢是不是你搞的鬼?不出來我搖你信不信?”
白虯不為所動。
阿弗拿起竹筒,像是瘋狂的賭徒,一遍一遍地像是搖骰子。
直到自己累得手酸了,也不見他們嗝個屁出來。
無奈地收了手,累的酸的終究是自己,得意的成了他們。
阿弗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故意帶著老婆熱炕頭去,就是死在裏麵也不願出來,昨夜的夢專門就是來給自己添堵的。
不過,那一位,倒是奇怪,怎麼就跟自己有關聯了?
......
......
身後的響動驚醒了阿弗的思考:“大人,你還在想那個玉髓的事啊?”
昨日聽說了那玉髓的事後,阿弗便將它小心妥帖地藏放起來。
隻將將包裹在玉髓外層的朱砂研磨成份,圍著小破屋周圍起了個八卦陣法,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這裏有個小屋存在。
聽到大白聲音的阿弗正在將陣法畫到結緣處,咬破之間往陣中心滴血。
隨後一切事情準備妥當並說明緣由後,才指著耳朵對著大白道:“你仔細聽,是不是能聽到什麼?”
“我鼻子比較靈,我要用鼻子。”大白伸出了鼻子,使勁嗅了嗅,說道:“好濃的火藥味,是要炸山了嗎?”
阿弗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要炸山的話,寒山上的道士此刻就咋呼了,我去外邊看一看怎麼回事,你先去叫小黑起床。”
“帶我一起。”大白使勁地黏了上來,圈著阿弗的腿道:“小黑自己已經那麼厲害了,即便是睡著任何人也別想近他身,他是不需要我們的。”
“我就不一樣了,我比較弱小,需要來自世界人民的關愛和保護。”
阿弗:“......”
......
......
“我剛聽人說這裏最近跑出了隻強悍的野獸,把山裏很多動物都給吃掉了。方才就見這山洞裏麵有怪聲響,或許那怪東西就躲在裏麵。”
有獵戶補充道:“可我聽說那野獸似乎長著人頭獸身,夜裏常常來禍害村民,據說還會吃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領頭人麵色冷凝,但依舊很鎮定地說道:“的確是這樣沒錯,現在放火把他熏出來,等下你們都要小心點,把武器都拿在手上,爭取早日除了這禍害,抓著它拿到知府老爺跟前去換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