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眨巴眨巴眼,說道:“你是不是把我們兩個混為一談了?”
“反正她也醒不過來,這點你很清楚,若不是你附身在她體內的緣故,她永遠隻能沉睡下去,這具身子骨你若不用不是白白浪費。”
“你不是說我鳩占鵲巢。”
賀蘭毅咬牙,憎恨自己當初為何要說那樣的話氣她,隻好含笑道:“如果是你用的話,我或許可以不計較這具身子的家人是誰,不管她以前是怎樣的身份,我和她之間隔著的仇怨,以後我都把她當成你來對待,救命恩人。”
如果你不想解釋,那我隻好幫你找個理由,不論這樣的理由在你眼裏看起來有多麼可笑。
賀蘭毅心底暗自自嘲如今的自己。
“那你以後把對她的仇怨報複在我身上怎麼辦?”
賀蘭毅嘴角抽動,她的腦子是燒掉了嗎?他會是那樣糊塗的人?
賀蘭毅好聲好氣地說:“我怎麼會對我的救命恩人放肆?何況,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再怎樣,我也不會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
阿弗繼續咄咄逼人:“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對立麵,你要殺我的話怎樣辦?或許是別人讓你殺我而你也不得不這樣做會怎麼選擇?或許是你爹顯靈了讓你殺了報仇那我怎麼辦?”
真是胡說八道!
賀蘭毅冷聲道:“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太自信了不好。”有些事她自己都控製不了,她才不會再自顧自地相信又自顧自地受傷。
賀蘭毅道:“你了解我嗎?如果不了解的話,就不能隨便對我下判斷。”
了解嗎?阿弗不清楚,但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揚起純淨得空靈般的雙眼,含笑道:“真的?那就這樣說好了。”
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鑽進去,慢吞吞地動了動身子,慢吞吞地將目光投向那束沉凝的視線。
許是阿弗的眼神太過專注,賀蘭毅音線微沉:“不想睡,那餓了嗎?身子有沒有哪不舒服?回去後我給你找大夫,把病治好前,你別亂跑,好麼?”
頓了頓,阿弗搖搖頭,“我睡一覺就好了,不用找勞什子大夫。”而後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你真的......不知道你爹做那件事的原因嗎?”
賀蘭毅抬手將被子輕輕掩在阿弗脖頸以下,說道:“你現在隻需要安心修養,以後的事讓我來就好。”
阿弗沉默,那個夜裏她潛進他府上時可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正在蔓延。
......
......
阿弗睡下的時候,賀蘭毅忙著給她燉補氣血的湯盅。
他們還暫住在柳家,用的也是柳家的廚房,柳郯沒敢說些什麼,而是客客氣氣地說要幫他,他不用別人代勞,柳郯又吩咐著奴仆守在一旁,有什麼需要的食材就跟他們說就可。
賀蘭毅沒跟他們客氣,說了好長又好貴的一大串補品的名字。
柳郯知道後,也隻得忍氣吞聲,吩咐奴仆去采購。
賀蘭毅在忙,很忙,他不會做飯,單郢不在身邊,但又不得不親力親為,害怕有人背地裏往飯菜裏下毒。
王琅卻還時不時地跑來搗亂,看見他在廚房便不由得輕嗤:“喲,真是稀奇,還親自下廚了。”
手賤地湊上前去聞了聞,鼻子靈敏地嗅到了是雞湯的滋味,舔了舔唇道:“阿毅,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知道我摔了腦袋還親自給我燉補品,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就看在這雞湯的份上既往不咎。”
賀蘭毅沒說話,神情專注,兀自地調理著下邊的火候。
鍋上燉著的的確如某隻狗鼻子所聞到的那樣是雞湯沒錯,加了阿膠、蜜棗,補血安神,益精填髓。
“真是難為你了,還要給我做吃的。”
王琅打了個噴嚏,鼻音不清地說道:“不過,等下給我熬點薑湯吧,我感覺我有點風寒了。”
看著賀蘭毅準備將鍋裏的湯盅拿出來,王琅又是欣喜又是雀躍,那雙瀲灩的剪水雙眸深深地透視過來:“小心燙,要不我自己來吧!”
賀蘭毅盛了一碗濃湯,又拿了一碗盛放著鮮滑的雞肉,此刻湯盅裏剩下的便是些雜碎了,放在托盤裏往外走。
王琅在身後跟上,跨步走到他前麵,雙手背著身後,倒著往前走,邊笑道:“哎,那個晚上,你有沒有看到,我跟一個小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