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說到這兒目光一亮,炯炯地投在人身上像是要著火。
“吳玉唐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肯定挖不了如何深厚的財富,而是傍上了一個大人物,他提供線索,讓那人去挖。”
“如今,這金子忽然流了出來,我不覺得這事隻是個巧合,或許是有人故意想把這事給揭穿出來,所以才有人私下裏將那批賞銀給換了這件事。後來又是因為什麼緣故,又急急忙忙地殺了看到過賞銀的人。甚至,還有意阻攔人去調查這件事,又試圖地將這件事給隱藏下去。”
當初寧懷瑾就險些喪於那人之手,要不是及早脫手不理,現下還不知會如何?
阿弗想到哪人要害她,目光逐漸幽深。
賀蘭毅道:“按你所說,這背後就有兩股勢力,其一是想將這件事曝光的人,另一方便是竭盡全力遮掩這事的人。後者,或許是從這些挖出來的金子後得到利益的人,而前者,知道了後者的所為想要揭穿這事,如果有原因的話....是內部出了亂子。”
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死去的人是東夷人,不知道當年的事,很有可能是最早得知這批金子並將他們挖出來的人,內部出了什麼緣故。而這事足以讓二者反目,才有了如今一方想揭穿,一方想遮掩,但又處處暴露馬腳的事情出現。”
如今那人怕是也在為忽然出現的紕漏感到恐慌呢!
阿弗擰了下眉,忽然看向了他:“如果這事爆出來後,將你爹那夜伏屍百萬的事情抖落出來,威脅到你的話,你會死嗎?”
賀蘭毅微頓,久久後才沉聲道:“如若會,你能怎麼辦?”
阿弗一本正經:“給我錢。”
賀蘭毅忍不住輕笑,不由得猜測起了一些事:“我也有錢,怎麼當初不見你懶上我,後來卻跟寧懷瑾跑了,他一沒錢二沒權。好歹......”好歹我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
阿弗長歎,抬起眸子,看進了他眼底裏一片深邃幽沉:“好吧,她拯救了銀河係,你呢,就隻會搶我東西。我警告你,別想著用我妹妹去換什麼利益,我....你又想幹什麼?”
賀蘭毅不知為何心神已經飄忽到了別處,倏地起身,走到床邊,將手伸過去觸在她眉心上。
心想,間接碰到了。
涼的,但很軟。
阿弗這下才急了,奈何現下半點氣力都沒有,隻好沒骨頭地央求:“賀蘭,我錯了,把她還我,以前的東西我就不跟你討要了,我現在除了她就什麼都沒有,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眼巴巴地看著他,瞳孔裏盛滿的是一朦朦的水漬。
賀蘭毅頗覺好笑,能見她服軟是多麼稀罕的一件事。
隻是手下的人全身冰涼,呼吸微弱,臉色慘白,讓他有些笑不起來。
他將手背放在她額上,冰冷的。
手上也是,身子也是一片涼意。
甚者,呼吸孱弱,幾乎沒有。
是因為她自己方才出了事,所以連帶著這具身體也出了問題嗎?
賀蘭毅道:“她怎麼了?”
“她常常就是這個樣子,醒不過來,死不過去,活脫脫一個睡美人,過幾天就好了。”
“好歹這是你......”他頓了下,“你就忍心?看她死?”
阿弗忍不住回嘴:“跟我作伴不是挺好的,你看我做鬼也逍遙自在的。”
見他眉眼陰沉地看了過來,好似在氣又在無奈,甚至有些控訴的目光:“死了就很好嗎?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活著對於別人來說就是一種希望。”
阿弗吐了吐舌頭:“希望啊?聽起來很......空。”
她......她真是不知所謂。
都這樣了,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她卻始終不願說明。
他原本想再過些日子,再讓她對自己放低警惕,讓她自己先開口。
然後自己假裝生氣晾著她幾天,畢竟是她爽約了,跟別人跑了,後來又裝作不認識,真是寡情。
可現在等不了的是他自己。
他不想再跟她繼續虛以委蛇下去。
明明知道就是,卻還要忍著不語。
“進去。”不知不覺,賀蘭毅這句話忽然出了口,幾乎是衝動之下。
但後悔嗎?他好似已經不後悔自己衝動之舉,賀蘭毅繼續道:“進去,你不是可以俯身嗎?進去了,她就能活,你也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