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上的蛇鱗刮得身上一陣痛癢,阿弗覺得呼吸微弱,可惜此刻虛弱無力,四肢虛弱得甚至抬不起手來反抗。
魂魄搖搖晃晃,甚至已經從王琅身子邊緣接軌,眼看著就要被這具身體的主意識排斥出來。
阿弗知道好不容易恢複的身子又要被自己給耗死了。
一把銀白的匕首赫然出現眼前,冷冽的刀光在這一刻泛著森冷的寒芒。
眼前有血漿噴出,模糊了自己的眼。
巨大的腥臭味將自己包圍著,蛇尾湧出的潺潺血液看得人心驚膽戰。
耳邊傳來一句鎮定而有力的話,“是我殺的,要殺要剮也該找我。”
賀蘭毅帶著王琅從蛇口逃生的時候,阿弗已經被他那身軀震了出來。
忍不住抬手摸上脖頸,疼痛不在,窒息不在,水霧迷茫的雙眼漸漸恢複了清明。
王琅意識還在混沌中沒有清醒。
血腥味刺激了白虯的暴戾,猩紅的瞳仁裏盛滿的是嗜血的殺戮。
“原來是你,傷了我的妻子,那就給我去死吧!”
白虯神色冷凝地盯向了賀蘭毅,隨後身子緊緊地將他給圈住,一圈一圈地捆綁在自己的蛇軀上,越發收緊。
賀蘭毅臉色烏青,窒息的痛楚將他緊緊地包圍著。蛇鱗片刮蹭著他,身上的皮膚呈現一圈圈的瘀痕。隨著呼吸被奪走,身上四肢逐步發軟,手上的匕首也隨之滑落。
蛇張開血盆大口,毫無保留地將他給吞進肚腹中。
阿弗眼睛一陣刺痛,便見蛇軀包裹下的賀蘭毅已經經由喉道滑進了肚子裏。
白虯伸出蛇芯舔了一舔嘴角殘餘的血跡,冷笑道:“這人的滋味也就一般般。”
話剛出口,身子一陣鼓動,渾圓的肚子凸起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原先還停留在左邊,隨後又滾到右邊腹腔裏邊去,像是一陣旋風一樣,在自己的體內恣意又亂來。
白虯麵色盡數愕然之意,隨後還沒回味過來,肚子傳來一陣劇裂的陣痛。
是他在裏麵踹。
白虯嘶地一聲,痛苦難熬地跌落下來,身子瑟縮成一團,滾在地上翻動著。
阿弗手掌撫上他身軀內那個異常的凸起。
白虯迷迷糊糊之際,看不太清楚,卻能感覺到肚腹內的異常在漸漸縮小下去,疼痛也隨之消失。
再接下來的事,他便看不見了,意識暈暈乎乎,什麼都不知道。
阿弗凝眉望著手心裏那點斑駁的血絲痕,汗漬的臉上生起冷意。
看向那變幻成小巴蛇模樣的兩個小玩意,撓著頭發絲長長一歎:“誰讓她要吃我。”
......
.......
“....哇,你是有病啊,這麼涼的水是要凍死我啊!”
“賀蘭毅,你把手給我拿開,別......”
水桶裏冒出軲轆軲轆的氣泡,那人已經被推入水中,隨後又被攥起,還沒從刺激中緩過氣來,又再一次被推下去。
“你給老子....”
王琅嘴裏罵著髒話,斷斷續續,淹入水中就聽不太清。
“....等著....”
賀蘭毅靜默地看著,大手按在他頭上,極有規律地將他給按進去水中。
時起,時落。
等到他將身上的蛇腥臭給祛除掉後,才滿意地將他從水桶裏提上來。
等到王琅裹著被子坐在床榻上破口大罵時,賀蘭毅這才給他找出來一件男裝。
他眼神陰鷙地看向他,極不情願地伸手結過他遞來的衣裳。
因為若是不接的話,他是絕對忍受不了自己穿女裝的。
王琅打著噴嚏,裹著被子越裹越緊,看著賀蘭毅轉身欲走時,喊道:“我怎麼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賀蘭毅腳步一頓,淡淡道:“穿好衣服然後離開這個地方。”隨後抬腳就要往外出去。
王琅急得站了起來,可又砰地一聲坐回了床上:“我怎麼衣衫不整,不,是穿女裝,你怎麼把我推下桶裏,沒說清楚就想把我打發掉,哪那麼容易?”
賀蘭毅薄唇輕啟,“你摔了腦袋,失憶了,這樣的解釋夠了?”
也不待他說些什麼,就已經揚長而去。
失憶,騙鬼呢!
王琅抓了一把頭發,破口大罵:“草,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