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虯怔怔然看著,身子捆住的那兩人也從半暈厥的狀態逐漸清醒,在緩了一口氣後,又被眼前的境況陷入了迷惘。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些....”
舞者的身子隨著音律而律動著,像是有節奏般,可舞步卻絲毫找不出任何契同點。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懸人以嬉,投之深淵些....”
近乎空靈的嗓音,純粹得像是來自遠古的樂器才能發出的。
白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手上捧著的自己的妻子,從無無法壓抑的暴戾到擔憂到冷靜到忍耐。
手上的蛇屍躺在圖騰上,原本通體瑩白的色澤卻變了,此刻它那皮膚像是從血漿裏撈上來一樣。
白虯冷眼,但它壓抑著暴怒不動。
它嗅得出來,那嫣紅的血並不是它妻子身上的。若不然,便是將她千刀萬剮都難消心頭之恨。
月華生上至高點,烏雲不再蔽月,皎潔的月光斜斜而來,投在死去的蛇屍上。
“..致命於帝,然後得暝些....”
“....歸來!往恐危身些。”
清冽的臉上揚起一抹決絕的笑靨。
身後的地麵影影綽綽可拓下一個詭譎莫測的圖騰。
那人似在圖騰上起舞,那圖騰似在人身上飛旋。
過了好久好久,直到周圍的空氣再次冷卻,樹梢的夜霧也隨著直降的溫度凝固。
蛇依舊沒有動彈半分。
白虯臉上升起絕望無助的悲色,腥紅的蛇芯吐出陰森迫人的話,“倘若救不活她,我讓你們這裏所有的人都命喪於此,無論是否無辜,後世子孫也家無寧日,災厄不斷,命運多舛。”
阿弗抬起眼,聲音帶著一些沙啞:“沒看到我正在努力?”
地上的白蛇在這一秒忽然慢慢地動了動,蛇尾輕輕地擺了擺,有些無力地垂了下來,軟在地上不動彈。
白虯瞬間甩下身上兩個無用的負擔,身子快速地掠到地上,將昏厥的蛇輕柔地攏在自己懷裏,連續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她清醒。
眼睛深黯,直勾勾地盯著阿弗,語氣帶著迫切與焦灼:“她怎麼不動了?你到底行不行?”
阿弗身子脫節似地跌坐在地上,身上也冷汗涔涔,仿佛浸泡在冰涼的水中。
麵色虛弱慘白,緩了幾口氣才啞聲道:“活了,她現在隻是睡著了而已,你就看在我這麼辛辛苦苦救蛇的份上,不要找誰報仇了可以嗎?”
白虯神色冷凝,冷笑:“這件事情我不會那麼容易便放過,他既然動了我妻子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白夫人先前是想吃我才被我同伴給打傷,現在我救活了她,以前的事就兩消......”
白虯冷笑出聲:“怎麼可能,不管怎樣,你不止毀了我的家,還將我的妻子打傷,這筆賬就該從你身上要回來,給我妻子燉了熬湯。”
白虯蛇芯朝外吐著,嘶嘶的聲音聽得瘮人。
巨大的蛇尾甩了過來纏住自己脖子,蛇芯在自己臉上挪動,既滑又癢:“你想包庇凶犯的話,那就隻有把自己交出來獻祭了,念在我們舊識一場,我就不找那個人麻煩。”
阿弗此刻隻是俯身在王琅身上,因為無法呼吸而近乎窒息的痛楚包裹著自己,十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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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毅手握著門,卻打不開。窗戶也被封死,刀劈下去,刃間反而被折斷。
外邊的風聲不斷地傳來,他眉眼越發地陰沉可怖,眼角泛著深深的血絲。
她將自己困在這裏了。
黑色的、冰冷至極的溫度蔓延在周身,猝不及防地會讓人牙尖發顫。
“想出去送死啊,她不是讓你好生在這裏呆著嗎?這麼快就迫不及待了....”
“真是會給她找麻煩呢,要不是你,也不會惹上白虯....”
“你真是沒用,要是個男人,就不會讓女人在外邊拚命....”
“她看不上你的,無能又懦弱的人....”
女人的聲音越發得意,嗬嗬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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