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如果累了就去裏麵休息一會,要甩開後邊那群人沒那麼容易。”
阿弗閉了閉眼,呼吸放輕:“你想帶我去哪?”
賀蘭毅眸子沉了沉,側過頭來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一趟鳳山鎮。”
阿弗挑眉,“我也要跟著去?我不要。”
賀蘭毅抿直唇角,眉梢微挑:“你都可以陪王琅去一次,為什麼我就不可?”
阿弗說道:“那回是有正事。”她已然負責將那事給挖出了頭,卻沒打算一直追蹤這事下去。
賀蘭毅轉過頭,直視著眼前黑漆漆的山道,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就當幫我一個忙,也當做是我這次幫你甩開那群人的報酬。”
“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
“我知道,隻是有人樂意幫忙,你也不用一直那麼累。”
阿弗撅著嘴,傲嬌地說道:“我不累,我樂此不疲。”
......
......
簾布一掀,她已經自顧自地往裏麵去了。
賀蘭毅有些摸不準她的想法。
可側過頭偷偷地撇見車廂內的風光,便見她已經歪著頭靠在車壁上,垂眸淺淺而眠。
賀蘭毅勾了勾唇,心情竟然有些欣愉。
她最後算是同意了吧,沒有再反駁什麼,就權當她嘴硬便是。
......
......
天色漸漸發亮,馬車行走的速度也漸漸放緩下來。
阿弗眯了眯眼,尋了個熨帖的姿勢想要繼續睡下,可是卻總也睡不安穩。
可能是近來神經緊張壓抑的緣故,也有可能是身邊總有那種感覺,像是每天夜裏會都被人盯著的那種異樣。
這輛馬車上,出了他之外還能找出第二個誰來盯著他。
想到這一層,鼻尖輕輕一蹙,又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阿弗心底有些了然。
每天夜裏鑽進她房間的人是他無疑了。
除此,昨晚他出現得那般巧合,是早就再附近埋伏好了,就準備等著自己無助時再去向他求助是嗎?
阿弗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嘴角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個人,做了那麼多又能幹什麼?
阿弗抬眼,便見他伸著手往自己的身體湊了過來,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抬起下巴看了看。
阿弗抬手將他拍開,皺眉道:“想幹什麼?”
她還沒打算原諒他半夜爬上自己床上一事呢,現在就敢趁著自己不注意動手動腳。
得虧現在是自己發現了,可每到夜晚自己要是沒發現豈不是任他為所欲為?
賀蘭毅不以為然道:“我想看看她真睡還是假睡,好奇她怎麼能睡這麼久。”
兩隻眼睛卻撇向了那身體光潔的下巴處,白皙剔透,甫一觸上去還有溫溫涼涼的觸感,好似一塊暖玉。
看來那些藥有點用處。
想到這裏,他又將目光撇向了那左額處。
也不知道那裏能不能適用?
可是,心底不管多麼忍不住躍躍欲試也不敢再去多瞧,怕她又要生氣,誤以為自己又看上了她什麼東西。
他這是故意的吧?阿弗盯著他,直勾勾地看著他,直到他將目光挪開。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他剛才看自己那一下的感覺怪怪的。
阿弗有些奇怪他對自己的態度,好似自自己上次從鳳山鎮回來跟他說開了之後他便是這樣的態度。
對著自己總是欲言又止。
可以前自己還是一個孤魂野鬼的時候,他都可以做到坦坦蕩蕩地直視自己,現下的他,總無意識地會偷眼瞧過來,又故作淡然地離開,好似生怕被自己抓住一樣。
連鬼都不怕的他,難道是見自己成了真真正正的人後,反而害怕了?
阿弗有些好奇地詢問:“你當初為什麼不怕我,在胡大夫的醫館裏,你第一次見到我為什麼不會怕?還願意收留我?現在,怎麼好像有點怕我的意思了?”
賀蘭毅臉上一僵,長睫微顫,呼吸也變重了。
靜謐的馬車車廂內,阿弗甚至可以聽到紊亂的呼吸和沉沉的心跳。
下一瞬賀蘭毅拔身站起,往外邊走去。
風似乎從他嘴角邊輕輕拂來幾個字,“因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