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忽地發笑,“嗬,那你還敢出來找?”
長雲瞪了一眼過來,“隻要我師叔祖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到,無論天涯海角,就是這世上隻剩下他骨灰我也得帶回去。但我師叔祖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便死掉?”
阿弗嗤嗤搖頭,肯定是遇上瘋子了,說道:“你師門在哪?”
長雲閉了閉嘴,靜默不言。
竹刃再次抵進他的脖頸,長雲這下才害怕了,啊啊亂叫,“你至少也給我留個底啊,我又不能什麼都說,有些事情是我們師門的秘密,說多了我是會遭報應的。離我遠點,我還有大事沒幹啊,留我一命啊大哥。”
阿弗哈哈大笑:“不是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可你剛才怎麼能用這麼危險的兵器對付我們這兩個小輩?你的慈悲呢?”
長雲咬牙:“貧道是道士,是方外之人,出家人是指那些禿驢。”
阿弗哦了一聲,語氣微挑,“道士就可以隨意殺人囉?道士就沒有什麼禁忌不成?”
他指著自己的脖頸,語氣委屈,“那你們不是也沒什麼事,反之,現在是我見血了。”
長雲脖頸間就抵在竹刃上,隻要阿弗再稍微一錯手便可以將他給打倒。
阿弗說道:“若我們真有事,也隻能說是自己技不如人。”
長雲臉色烏青,這明擺著就是在罵自己囉!
旋即竹刃從他脖頸上遠離,輕輕地拍在他臉頰上,“道長,今日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來日我們在好好探討探討,這玉墜的歸屬權。”
長雲一頓,便被他拉著手臂從甕缸裏扶了出來,好聲好氣地說著:“道長,委屈您了,太陽快下山了,這種時候妖魔鬼怪常常出來為非作歹,你還是快回去吧。”
賀蘭毅聞言仗劍指著他身前,“我也有事想知道。”
未待長雲反應過來,他便已經單刀直入地說,“你當初與我說過,隻要每日都給玉墜喂血,以身養靈,就能讓它侍你為主,可我嚐試了不下數萬遍,為何遲遲不見你所說的情況出現?”
阿弗神色一顫,遲疑不定地看向了賀蘭毅,隨後扭頭看到了背抵著甕缸的人。
長雲被人接二連三地威脅的模樣還真是狼狽不堪。
可阿弗卻在他的這句話中心潮起起伏伏,那剛平下去的心海裏頓時又掀起巨浪。
原來是這樣的緣故,難怪每日身體必有異動,還以為是自己要死的前兆。
阿弗緩緩地踱了一會步,緩緩地轉了下圈圈,緩緩地闔著眼眸思考,緩緩地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殺......
不殺......
把這兩人親手了結後偽裝成殉情自殺,也好給府城百姓的業餘生活添了一份談資。
她怎麼這麼惡趣味啊?
長雲眼睛瞪得老大,“你還好意思說,當初趁我失憶你從我這裏誆了不少秘密出去,你......”頓了一頓,急躁地說:“那你試了嗎?不過,你這樣問你是沒成功囉?”
失憶!阿弗一頓,他失憶了,難怪......
賀蘭毅啞口無言,隻是抬著陰霾的鳳眸睨著他脖頸處幹涸的點點血班。
長雲撇撇嘴,又嘖嘖嘴道:“前些日子我又被雷劈了一下,沒死反倒記起來了就是你這個惡人,不過看樣子你無法使得玉墜通靈,貧道心甚慰矣。”
有時候常聽那老道和那小道同他說起失憶的長雲是怎樣的一個傻白甜,都讓他羞愧得想要直接撞牆。
現在自然也分外地肯定是自己跟他說的這秘密,因為那時候的自己確實是個識人不清的二愣子。
阿弗掐著腰,眉皺緊,“雷劈不死,這貨來曆定然不凡,可仙可妖可魔可鬼,絕不能輕易放過。”
賀蘭毅挑眉一想,那你呢?怎麼不說自己了?
話落,阿弗又加重了些語氣,“但那樣好像又太過浪費時間了,快刀斬亂麻,既然明知他心思不純,索性就該早日動手,現在不殺難道還留著喂虱子?”
長雲一頓,“喂,你剛才不是說放過我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我怎麼開心怎麼來。”
賀蘭毅見她一副警惕的模樣,道:“你在害怕?”
阿弗瞬間一揚眉,脖子梗得老直,哼道:“笑話,我怕什麼。大人我一生浪蕩,無人能降。”
長雲見他這話說得奇怪,不免多看了他幾眼。旋即道:“喂血便是唯一使玉墜通靈的方法,可你說你試了沒用,隻能說明這是塊西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