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跑得了道士跑不了觀(3 / 3)

每開一寸疆,每劈一寸土,都是他用劍丈量過的旅程。

竹木架子全部倒下後,掀開了冰封許久的灰塵,阿弗探出了手,往他肩膀上的碎屑拂去。

指骨分明的手在觸上肩膀後便被賀蘭毅眼疾手快地捕獲到了,盡管那隻是輕微一觸,但不屬於自己身子的觸碰總是令人敏感。

賀蘭毅扭過頭來,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阿弗收回手,彎了彎唇角一笑,“獎勵。”

賀蘭毅翕動唇角,問出了自己踏進這個巷道以來的第一句話,“為什麼俯在他身上?”

阿弗玩笑道:“怕你對我意圖不軌才用你老相好的身子,希望你下殺手前還能顧忌一下你相好的份上饒了我。”

賀蘭毅沉聲道:“不是。”

阿弗見他生氣便得意地笑了起來,環手走在他身後:“你怎麼知道我在卓思揚這裏?”

賀蘭毅腳步穩健,走得極快,但說話卻還氣定神閑、不急不慢:“你們消失的時間相差不過一二日,而且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做出離家出走這種事的。你雖然順利殺死了穆其和瓚,但你不確定藺崢是否從死人口中撬出來什麼,便想著捉弄藺家,因為你終究不甘心和惡趣味的緣故。”

阿弗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說得她有多幼稚是的。

雖然....的確....如此....

賀蘭毅抬腳走得越發地快,卻輕巧地避開了路邊的泥土,便見到擺在裏巷口處的大大小小、尺寸不一的甕缸。

阿弗踩著他的腳印跳著上去,畢竟王琅穿地這般聖潔,著實不應該將他白衣翩躚的形象破壞掉。

賀蘭毅掀開覆蓋在甕缸上麵的黑布,一個一個甕缸裝滿了鹹菜,打開的那一瞬撲鼻的鹹菜味道嗆得人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賀蘭毅較為忍耐,不管多麼嗆鼻的味道,他最大的動作也隻是蹙了下鼻,輕輕地,仿佛吹皺了一池春水。

阿弗訝然,這樣大的怪味還能忍住繼續尋找,甚至麵部表情幾乎可算是沒有的便隻有麵癱了。

“你難道不臭?”阿弗指了指這周邊,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味道交融在了一切,更是讓人分不清什麼是什麼。

“那老道真的藏身於此?”

賀蘭毅點頭,同時抬著下巴往甕缸邊緣上染到的泥土望上去。

黃色的泥漬,濕漉漉還未幹透,是新近染上去的緣故。

甕缸上黑色的幕布沾滿灰塵,掀開幕布又有一塊長形磚瓦蓋著。

磚瓦上還有指頭的印記,看來是搬動時不下心染上的。

阿弗跑了上前,將磚瓦搬開,一股濃濃的鹹菜味更是將現場變成一個災難事件的片場。

甕裏空空蕩蕩,僅剩一整缸發黴的鹹菜味久久未曾散開。

長雲抱著頭縮進了裏麵,假裝所有人都陪他演戲。

自言自語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賀蘭毅仗劍將缸從底往上斜斜劈開,淩厲劍氣泛過,隱入缸內,頃刻之間,甕缸碎開,蒼蠅歪歪斜斜地飛出,不過幾寸便從半空中墜下屍體。

白光從頭上斜斜映射下來,長雲苦笑著抬起頭,“好巧。”

阿弗咧開一口大白牙,陰森森地說道:“好巧啊,鹹菜道長。”

長雲麵頰漲得極紅,“貧道法號長雲。”

怎麼又叫長雲了?阿弗皺眉,“你怎麼來了?跟蹤我來了?認得我不成?”

看向賀蘭毅詢問:“你認得他,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賀蘭毅眉色不愉,白了一眼刀過來:“玉墜,他似乎知道一點。”

阿弗揚眉,語氣不屑地抬高,“一點?但願不要一知半解才好。”

賀蘭毅旋即拋出了玉墜,執起拉在手間,單刀直入地詢問:“你可還記得這個?當初你跟我說要讓玉墜......”

長雲一怔,嘴裏叼著的爛草根也瞬間一落,輕飄飄地落下,砸在地麵擲地有聲,趁著賀蘭毅話都沒說完整就伸手要奪。

賀蘭毅手腕輕巧一轉,玉墜又輕而易舉地滑入他裹起的手心。

長雲大怒,伸手欲奪卻被一手打掉,手上無不火辣辣的疼痛,“我的,還我......”

賀蘭毅溫聲道:“我的。”

阿弗眉心緊蹙,當自己是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