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腦子冒汗,幽幽地歎氣,“智商-20。”
卓思揚腦子一抽,手心顫顫,“什麼回事?什麼意思?”
再跟這她待下去,自己會被蠢死吧!大人可是授天之命禍亂人間,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兩張鎮鬼符而出事?
反正如今也送她到家了,自己也有事要做,懶得陪她過家家。
隨後嚶嚶哭泣道:“姐姐,我疼!”
“姐姐,不要趕我走好嗎?”
“好疼,身子好疼,火燒火燎......”
孩子的啼哭聲求饒聲緊密相隨,卓思揚手下一頓,貼在手臂內側的符紙稍微遠離。
長雲見她自拿著符紙便一動不動地站著,愁眉不展的,甚覺奇怪,“小姑娘,你......”
卓思揚晃了一下神,再一瞬,心思變得冷硬下來不管如何,人鬼有別,孰知她是不是存有害人之心?不能一直被鬼纏著,如果她要害自己家人怎麼辦?
卓思揚心思定了定,手指發抖地將符紙攥緊,以更快的速度往身上貼去。
忽而,就在她以為快要聽不到心底那哼哼唧唧的求饒聲時,手臂忽然失力直直地垂了下來。
符紙從袖子裏散落,紛紛揚揚,柳絮翻飛,卷起又落下。
鎮鬼符跌跌撞撞地被路人踢碎。
手臂垂到了身子兩側,失重那般,後知後覺下,一股巨痛從手臂處鑽心撓肺地深入骨髓,卓思揚痛得尖叫連連,額上冷汗涔涔落下,腿腳發軟便跌倒在地,痛暈前仿佛還看到了那罪魁禍首的眉眼......
長雲見狀已經忘了呼叫,眼前忽然闖進一玄衣男子,薄唇緊抿,眼底覆有沉重的陰霾,身子顫顫發抖,連忙護在卓思揚身前,“當街傷人,無法無天,還有沒有王法了?”
又看向地上的卓思揚,搖著她的手道:“小姑娘,小姑娘你沒事吧?”
賀蘭毅布滿陰霾的鳳眸微眯,“傷人,你見我動手了?動哪隻手?除了你,還有誰是目擊者?”
阿弗在卓思揚出事後便立即出了她的身體,見賀蘭毅猶自滿臉自己無辜的樣子站在那裏,不由發怒。
可現下最緊要的還是卓思揚的傷勢,根本來不及詰問他出手的原因。
阿弗見長雲托起卓思揚的手臂卻不動,不由拍了他一腦門,“笨啊,手臂折了不會接嗎?還發什麼呆,她都痛暈過去了。”
手從他頭上探了個虛空,阿弗氣餒地無話可說,瞪著賀蘭毅吼道:“看你做的好事,還不過來,把她的手接上去。”
賀蘭毅眉梢微擰,看了看她,又轉向了地上的符紙,才緩慢地抬了一下腳,往卓思揚跟前走來。
長雲心下一震,拿起幡在麵前胡亂地揮著,“告訴你啊,別過來,不然貧道我是不會客氣的。”
“別過來,你還敢來,救......”
賀蘭毅徑直半蹲下來,將麵前亂舞的幡打掉,“你若想她出事,就盡管喊。”
長雲被他這番威嚇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哪敢再亂說話。
王琅進前一看時便見卓思揚已然兩眼翻白昏倒在地,周圍人聲喧雜吵鬧,低聲細語地不知在說些什麼,麵色無不惶恐擔憂。
賀蘭毅半拖著她的手,而他自己手上還纏著一圈厚厚的布帶,隔著布帶和袖管在為她接骨。
王琅納悶:“喲,終於見她倒黴了一次,怎樣?不會死吧?怎麼弄的?”
葫蘆焦急地跑了上去,趴在她身邊喊道:“姐姐你怎麼了?姐姐你醒一醒啊,公子,姐姐不會出事吧?”
出事定然不會,不過......王琅斜眼看向賀蘭毅,不過他似乎不打算說話,薄唇依舊抿得死緊,像他這樣的人,是最會藏事的,問他不如問路人。
旋即看向了一旁的白衣道士,說道:“她怎麼弄成這樣?遇仇家了?”
長雲哪敢說話,隻會抬起怯弱的雙眼,猶豫不決地往賀蘭毅看了看,盯了又盯。
無聲地控訴著:“是他是他就是他,傷人的是他,救人的也是他。”
王琅說道:“怎麼回事?你們不說話搞得我越來越緊張了。”
“我傷的。”賀蘭毅說道,同時手從半托著她手腕處放了下來,用森森白牙將手上緊緊纏著的一一咬開。
王琅詰問道:“你傷的?不可能是不小心吧?”
賀蘭毅一言不發,步伐不緊不慢地走到阿弗跟前,微蹙的眉心稍微舒展開來,唇角彎了彎,鳳眸裏隱隱可見清淺笑意,無聲地說道:“接得很好,你知道的,我會一點醫術,隻要她不亂動,回去多吃藥就會沒事。”
什麼意思?還求表揚是嗎?
阿弗心口起伏不停,明明氣得憋悶卻被他這副沒臉沒皮的模樣鼓動叫囂著撥動,嚴肅道:“她不過被我附身了而已,所有的惡事都是我一人犯下的,就連穆其和瓚也是我弄死的。為什麼要朝她動手?你就是想找麻煩那也該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