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有什麼要動手腳,必然不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今明目張膽地邀請自己,莫不是要渾水摸魚?
那她就失策了。
反正,她若要出去,自己必定跟定她了。
“如果是你邀請我,那在下卻之不恭。”
阿弗揚了揚唇,對他的識相很是滿意,“好啊,一起。”
柳娃趁機說道:“公子,每年元宵節鎮子上都會有燈會,持續三天,到時有很漂亮很好看的花燈籠,還有猜燈謎,到時十五夜裏還會有......”
阿弗說道:“這麼多玩得過來麼?”
“當然,到時我領你們去就知道了。”柳娃以一副東道主的姿態做著邀請。
王琅正想要問他一個小屁孩瞎湊什麼熱鬧,卻見卓思揚一口答應。
“那好啊,不過......鄉親們送來的雲片糕有點多,先幫我把它們裝進盒子裏,免得天氣熱給壞了,然後收拾完了我們再去。”
“好的姐姐,我現在就去收拾。”柳娃說完就朝屋子跑去。
阿弗拍了拍手上灰塵,“等我,一起。”
......
......
十四夜裏,上元前夕。
街道上人潮湧動,人群往來摩肩接踵,男女老少相伴而行,歡歡樂樂甚是令人欣喜。
若是馬車不在道路上停滯不前就好了。
阿弗很是憋悶地看著橫擠在道路中間的烏蓬華蓋和高頭大馬,忍住了揚起馬鞭朝著裏麵的人抽去的念頭,“早說了會這麼擠,偏偏你還要坐馬車,這不是阻塞交通麼?”
王琅眉梢抬起,一隻手支著下頜,輕蔑地笑,“你管我,我愛怎樣走就怎樣走,你好好趕車就行。”
柳娃就跟著自己坐在馬車前邊,聽到這話回頭笑道:“公子說什麼就什麼,公子喜歡坐馬車咱就一輩子待在車上,我們都聽您的。”
阿弗歎氣。
迷弟迷妹這種最煩了,一旦迷戀上智商完全下限。
柳娃倒是分外高興,一直在旁邊嘰嘰喳喳地叫,“前邊有猜燈謎活動,猜對了還有贈送的小禮品。”
“那湖邊還有放花燈,公子、姐姐咱們猜完燈謎就一起去放燈吧,那邊有兔子花燈,等下我們去買三個吧。”
“花神娘娘廟前有很多好吃的,有糖心、薄餅、元宵,好多好多......”
阿弗聽了點點頭,心情卻有些不在這方麵上,柳娃便一門心思地跟王琅獻殷勤。
王琅心煩,那有哪個閑情逸致老聽他嘮嗑,端坐在馬車車廂內往外輕喝,“吵死了。”
柳娃立即遮掩了嘴唇,不敢說話了。
馬車一路上緩緩而行,因為龐大的車身和華麗的外形立即招引了不少狂蜂浪蝶。
不一會兒就有不少男女老幼圍堵在馬車前,嘰嘰喳喳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柳娃身子微微發顫,揪住阿弗的袖子問:“姐姐,他們這是想做什麼啊?”
阿弗雖然沒見識過這種場麵,但想到王琅這一尊玉雕般的謫仙就藏在馬車上,而後聯係這圍堵的百姓眼中那狼吞虎咽般貪婪的眼神,立即聯想到了現代那些追星族在機場上圍堵自己的偶像那轟動且壯烈的場麵,忽然有點看好戲的戲謔因子燃燒在血液中。
果不其然,周圍上的呼著喊著喚“田公子,田神仙。”
不隻二八少女,還有三十老幾的農婦,即便是身邊跟著男人的女人也忍不住吼上一口。
阿弗想若不是這個世界還有女戒這類書的話,估計有人就要放話,“田伯光,我要給你生猴子。”
阿弗汗毛倒豎,想到如今很多人還沒見到王琅的相貌,若是見著了,豈不是要踩上馬車來親上一口才會尚罷甘休?
難怪魏晉時期會有“看殺衛玠”,王琅這是要步上前人後塵的節奏啊!
而人圍聚起來得也越來越多,甚至有男人喊話,“田神仙,能不能讓我們目睹一下仙家儀容?”
有人跟著起哄,“田神仙,咱們這些都是小老百姓,第一次見識到活的神仙,有些好奇,有否就掀開簾布,讓我們瞻仰仙容。”
“田仙尊,老兒是雕刻佛像的雕刻師,能否看一眼您的仙容仙貌,老兒我要雕刻一神像,放在廟堂裏受百子千孫朝拜,鳳山鎮族人世世代代願以香火供奉仙尊。”
有人磕頭,有人跪地,有人伏倒。
類似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有波瀾壯闊之勢,聽得人心潮起伏,不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