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眼眸微閉,唇紅齒白,膚白貌美,睡顏怡然。
柳娃不知不覺地便吞了下口水,覺得喉嚨無比地焦渴。
阿弗自從瞧見他怔怔然望著馬車望了許久都不見動彈,不由得抬步上前,亦是目睹了這副美人酣睡的容顏。
知道這孩子定是定力不夠便被吸引住了。
昨日幸好是王琅遮掩形容,要不然,昨日就得被整個鎮子的百姓包抄圍觀。
如今,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人一直呆在馬車上也不肯下來了。
柳娃自言自語地說道:“早知道我就應該聽先生的話,老老實實上學堂讀書才是,如今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可以拿來形容他,甚至是足夠襯得上他的詞。”
阿弗皺了下眉,端詳著他的容顏,摸著下巴說道:“窮盡詩家筆。”
......
......
自從柳娃家多了兩個疑似神仙一樣的人物後,狀似無意來茅舍旁溜達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特別是在柳娃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竊喜與憂愁,便讓人更加困惑不解。
可每次上前來詢問柳娃那二人的身份,柳娃卻很警惕地跑掉。
不要以為他十歲了還什麼都不懂,這些人要是知道了他長得那樣美怕是要把他千方百計地給搶走。
無論如何,為了不讓神仙從他家消失,也絕不會隨意跟別人談論起關於他們二人的身份。
柳娃不說,但村民們也不是沒有辦法,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於是茅舍外便多了幾個蹲牆角的人。
蹲人牆角打聽人隱私這事族長又怎能允許,不說現在不確定二人的身份,但二人若真是消滅狼群的仙人,現在這種蹲牆角的舉動不就是在褻瀆神靈?
族長大人發火了,連夜召集族人到祠堂開會。
緊趕慢趕往祠堂的男人原本還一肚子的怨氣,可在看到柳娃也在祠堂裏後,頓時火氣轟然而散。
恨不得蹭上去問問:你家那位究竟是不是神啊!
族長瞧見眾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暗道這些人都人到中年了還不成氣候。
咳嗽了一聲將眾人的心思拉回,對著小男孩慈愛地說道:“孩子,他們可有告訴你他們的身份來曆?”
族長在柳娃的心底也是有幾分份量的,家人早逝也是族長派人來幫他們家辦理喪事,平時噓寒問暖,過節便帶著禮物給他,就連年夜飯也是到族長家裏吃的。
柳娃很感激這位老人,便將那兩人的名姓說與他聽。
族長聽不出來古怪,又問:“那他們平日裏可有做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不同尋常?那說起來,那位姐姐一直在家裏鼓搗這鼓搗那,今天做一張凳子,明天做一把椅子,如今她竟爬上屋頂給自己修補茅舍去了。
而那始終休憩在馬車裏的神仙,一直未見他出來過。
每日的吃食按時給他送去,後來自己去拿食盒的時候發現食盒空空,想來他必定是有吃完的。
但是,卻不見他上過一次茅廁。
在戲文裏,隻有神仙才不會同人一樣有那些不雅的舉止。
想也又想,終於鼓足了勇氣,“他們跟我們不一樣,真的,就像是不沾煙火的仙人。”
柳娃的話像是一顆扔進湖麵的石頭,蕩起了千層波萬層漪。
困惑不解的問題終於又有了答案,就像先前山上的怪事也終於有了解釋。
眾人心潮澎湃,既怨恨自己先前是瞎了眼才沒有看出仙人的風姿,又羨慕這柳娃哪來的好福氣,竟讓仙人屈尊他家?
族長嘖歎,“我就知道,王姑娘出身不凡,原來竟是九重天上的仙人。”說罷,遙身一望天穹,杵著單拐的手顫動不已,“仙女駕臨我鳳山鎮,是小鎮之福。”
有人紛紛朝著他仰望的方向望去,嘴邊亦是說著些同樣的話。
有男人喊話,“既然這樣,咱們還是把仙女接出柳家吧,那地方委實太過簡陋,沒得屈了仙尊。”
“此言差矣,住在柳家本就是那仙女的主意,若我們犯了仙女的忌諱,引神震怒,到時千刀萬剮都無法補償。”
眾人想想也是如此,隨即遷家計劃就此打消。
柳娃撓了撓頭,有些不平,雖說那姐姐也是仙人,但那王姐姐太過好動,她的修為必然要比馬車內的仙人低好幾個檔次,而那馬車上的人,冷靜持重,寡言少語,就是不說話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滲著一股凜冽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