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忙著驅動著馬韁,才沒有同他動起手來。
不就吃了幾個雲片糕麼,至於他這般惦記?
隻是磨了磨牙道:“你那個百寶箱裏難道沒有?”
“因為你碰過外邊的盒子,所以被我一氣之下就給扔掉了。”王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為自己這衝動之舉也有些惱然。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麼?
阿弗好像就這樣將韁繩也給直接甩身旁這人臉上。
他要不要這樣潔癖啊?
王琅咳嗽了一聲,臉上也呈現出了少有的抱歉之意,“要不,你跑快點,把它們給轉悠暈了,沒力氣了,我們也能擺脫了。”
“難道我就不會累?”阿弗瞪了他一眼,隻見他坐在車前的木板上,撐住大刀當扶拐,斜長著兩條腿故意露在了馬車外,隻是為了招引狼群。
阿弗隻覺得好氣,他都這樣閑下來了,自己還得賣命地甩開狼群,怒道:“既然沒有火,那引雷可以吧?用雷火燒了它們。”
“雷,你當我會呼風喚雨啊?”
王琅繼續晃悠著兩條大長腿,還有意無意地去勾了勾那狼的頭,挑了挑那狼崽子的下巴,逗得自己勾唇陰笑。
阿弗戲謔的目光睨向了他,“你不是司天監監正大人最得意的弟子麼,不就是引個雷而已。”
王琅橫了她一眼,想來這一些都是她從高嵩那裏打聽到來的。
這事並不是隱私,隻要隨便上街一打聽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隻是被她知道,總有一種很不爽的心態。
他承認,誰都可以知道自己,就這姓卓的,調查他他就是不爽罷了。
冷笑著說道:“司天監觀象授時、推算節氣、製定曆法,順便給人看看風水,你聽誰說的可以呼風喚雨了?而且,我的確是監正大人最得意的弟子,不過那是外門的。”
阿弗眉梢一揚,仿佛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你的意思是,內門子弟就會這些?”
王琅啞然,詫異於她竟這般直覺敏銳,不過是因著自己說的幾句話,便能猜到這一層。
不過,這聽起來雖是神化了,但也並不是沒有存在過。
曾經親眼見識過的某些場景,再次被翻湧而出。
舉目駭然。
像是波濤洶湧的洪水,一旦沒控製得當,便會傾洪直下,一泄千裏。
......
......
王琅沒有說話,隻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刀,對著阿弗左臂膀就要砍去。
目光冷漠,神色平靜,就像是先前砍過好幾回狼群那樣,手起刀落,他隻是在做一件極其正常,但也足以保命的事情而已。
阿弗啞然,鈍鈍道:“你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手一點都沒有往回縮的直覺,眼睛倒是直勾勾地瞪著自己。
怎麼能如此後知後覺?
刀下一落,便聽到左手邊那聲嘶吼的狼嚎,因為缺失了一肢後,痛苦異常地倒在地上,抽搐著,抖動著,直到血盡。
王琅翕動著唇角,“你能不能瞻前顧後一點點,狼都要吃你手臂了,你還一直傻愣愣的。”
阿弗卻是笑道:“那你至少能看雲識天氣吧,難道就不知道要變天了?”
王琅一愕,卻見頭頂烏雲密布,厚重的烏雲擠壓在一起,像是要把這一方天穹也給壓垮。
突如其來的風起雲湧,令人倍感錯愕。
怎麼就這般巧合?
“你怎麼知道的?”他俯下眼,沉沉的眼眸直視過來。
“雨水都打我身上了,你沒感覺?”阿弗伸出一隻玉璧,青碧色的衣裙滑下,上麵停留著一滴一滴的雨水,對著他一歎氣,“怎麼能如此後知後覺......”
玉白色的臂彎如同藕節一般,輕輕一折,便能折斷吧,也不知道是否也能像藕節一般發出脆響。
王琅不知不覺地便想歪了去。
好想試試,到時再裝回去不就得了。
阿弗策動著馬一直在樹林裏繞圈圈,卻是在等待著一個絕佳的時機。
王琅卻一直不忘盯著她的手臂,眼神晦澀難懂,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弗雖然感受到了,但她現下也沒有辦法去詢問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雖是在旁人眼底沒有規律的策馬瘋跑,但阿弗自己知道不是。
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