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朝他臉上看去,道:“是該擔心,不過這種事情也就放在自己身上好了。”
唐謙忽然一愣,忽然感到脖子後一麻,再一瞬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從杌子上跌落下來,被身後那人扶著靠在門板上。
阿弗嚼完最後一口肉餡餅子,道:“你要把他給弄傻了,明天誰給我做飯啊?”
萬俟代戰將人給放倒後,環著手,一副全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表情看著你,道:“你若缺一個廚娘,我可以給你送一個過來。還有,不是每個人給你的東西都是好的,你要多長點心。像你今天這種樣子,以後別人隨便給你吃的,你是不是就要隨著他走了?”
阿弗搖頭,“廚娘就算了。”讓他找廚娘,豈不是找一個人來監督自己?
“而且我又不傻,他做得好吃我還勉強可以接受,若做得難吃,再就被剔除在名單之外。而且,這裏就是我家,他還能把我拐去哪了?”
他皺眉看著自己,也不知這孩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咽了咽火氣,話題回到了自己來此的目的上,道:“寧懷瑾在幹什麼?他不是仵作嗎?充當什麼大夫。”
今日的事他早就有所而聞,於是子時不到他便迫不及待地來這裏興師問罪。
這事若是鬧大了去,寧懷瑾以後豈不是要把她也給抖扯出來。
他允許寧懷瑾一直跟在她身邊照顧著她,不就是也看中了他身世普通,家境簡單,更沒有什麼陰謀詭計,對她更是足夠的好,如果他背後攛掇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那豈不是把她置身於火堆之上?
看著他以一副監護人自詡的姿態,阿弗聳了聳肩,道:“都是往人身上動刀子,又有什麼區別?”
屋外的風嫌棄地拍打著牆角的那半個樹冠,窸窸窣窣的樹葉在角落裏翻了又翻,打著滾兒地在地上跑,將那句話也給涼涼地帶進了耳際。
萬俟代戰看著那樹葉許久,好似自己也成了那其中被卷動的一個,有時也難以掐斷一些忽如其來的動蕩,不過這作亂的風又是誰?
他皺緊了眉,“仵作動的是死人,大夫動的是活人,這關乎生死的區別,卻是被你拿來開玩笑?”
阿弗笑了笑,拽起布巾擦了擦手,道:“生活已經沒有邏輯可言了,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難以捉摸,看不通透,你又強求我遵循什麼邏輯?”
生活沒有邏輯。
確實,這個世道的邏輯早在許多年前早就土崩瓦解了,支離破碎。
他驀然一頓,身子像是被一瞬的寒光射中,愣了片刻,嗓子微啞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在話本子裏看到的,我當時覺得挺有趣的,你難道不覺得挺有趣的?”阿弗笑問。
見他望著自己不回應,便轉移了話題道:“說說你吧,外邊這般熱鬧了,你竟然還能跑進來,就沒人發現你嗎?”
這外邊的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鎮得住他的?這對自己似乎不是很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