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代戰抬起手,撩起眼前的布簾,看著對麵屋子的動向,道:“外邊的人還不需要我去在意,隻是我想不通,寧懷瑾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揚名?”
“或許是,助人為樂呢......當然是不可能。”
阿弗仰著笑臉道:“她是仵作,她說她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給生者擊鼓鳴冤,給死者討回公道。”
阿弗瞅見他眉心微微皺起,顯然是不認同自己剛才所說。
撇撇嘴道:“你不信便算了,還是來說說你吧,今夜又要帶我出去?那這次一定要去擼串,我餓死了,晚飯還沒吃呢!”
沒吃,好意思嗎?
剛才一整個烙餅都吃光光,就沒見過比她還能吃的孩子。
要是吃了能長肉還好,可是她吃了也不知吃到哪去。
他照例用一副嫌棄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目光讓阿弗忽然想到了“無可救藥”四個字,或許自己在他眼中已經成了那一個無法改造的廢柴。
“你知道外邊有多少人在盯著這院子嗎?”
阿弗異常堅定的眼神回望過去,環著手,一語雙關地說,“我信你,我信你有那個能力可以將我帶出去又帶進來,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萬俟代戰知道她話中有話,講的便是第一回將她從那裏麵帶出來的情景,她平淡冷靜的語氣講了出來這樁事,卻永遠也不知道那時的事情究竟有多麼的凶險。
這孩子,是不是永遠不知道危險為何物?
是不是要多嚇她幾回她才會學乖?
以前,自己想著要軟化的手段一寸一寸地感化她,哪知她就是個嬉皮笑臉的,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甚會拿著便宜便賣乖。
如今,她想玩危險的,那便讓她真真正正體會一下所謂的危險為何物。
“要出去,可以,不過,後果自負。”
阿弗伸出爪子,抓起他的手印了上去,笑得蹦得老高,道:“天上的仙鶴啊,借我一雙潔白的翅膀。我不會飛得太遠,看一眼理塘就回返。”
......
......
茶館外,走走散散,已沒有幾個人還在蹲點了,大概是覺得今夜無法得出消息,連那病人的娘家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藺崢一手支頜,眼睛半闔,頭一啄一啄地往下掉,忽然一整個猛地撞在桌上,發出重重的砰砰聲。
頭上的刺痛刺激著他清醒過來,他的身體也猛然蹦起,“啊,什麼時候了,開門了沒,人死了嗎?給個結果,我好回去睡覺啊!”
賀蘭毅側過頭看他,目露嫌棄地看著他臉上的紅印子,“既然困,為何不回去,學別人守在這裏,你當真隻是為了看熱鬧不曾?”
“我老了沒事做,出門看個熱鬧也不行?”他挑眉反問。
“不行,老了就該在家帶孫子。”
賀蘭毅話落便收回視線,漫向那處煙火種中寂靜平淡的院子,“而不是在外邊隨著別人看熱鬧,何況,你又是來養病的。成日裏往外邊跑,被人見著了誰會真信你是真病還是假病?”
藺崢環著手,道:“不說我還真忘了,老夫我容易氣極攻心,怒極傷肺,你要再敢說一句,我這便賴在你頭上。”
“所以,當初你便是這樣子......”賀蘭毅揚起的唇角忽然止住,唇抿起,起身,大步地朝茶館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