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揚聞言眉心不由得一皺,翻了個身便起來,神情略帶不耐煩,“七舅舅真是的,怎麼早吃飯幹什麼,晚點吃難道會餓死嗎?”
“小姐,您是淑女,可不能說這個死啊死啊這些晦氣的話。”冰壺對她剛才竟說出那種話遺憾地搖了搖頭。
卓思揚掐著腰瞪眼,“難道淑女就連說什麼話的權利都沒了,哪我還當這個淑女做什麼?自己找事做不成?”
冰壺眨了眨眼,道:“小姐,您不是說要超過季小姐嗎?無論是在琴棋書畫上,還是在禮儀形態上都要比她更勝一籌,自然說話不能失去閨閣小姐應有的規矩。”
“真是煩,我當初非要跟她比幹什麼?”
卓思揚想起那事,心底便恨得咬牙切齒。
要不是她在除夕家宴上用一首詩賦奪得了宴會的頭籌,成了眾人眼中矚目的光華,甚至還博得了王皇後的誇讚,從而將那火鼠皮贏回了手上,要不然那火鼠皮就算是到不了她手中也輪不動她季萱來拿。
可一旦想起了那火鼠皮,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臭小子身上的那一件通體褐紅的褥襖,季萱的那一件跟她的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一想,心底似乎就舒服平坦了許多。
自從上次失了手,她便魂牽夢繞般地想念著那一件東西,越是想越是狠極了那耍了她的臭小子。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朝門外走去,“餓死了,餓死了,我要吃飯。”
死為何就不能說?若要當淑女就說不得心底的話了嗎?
若是當了淑女卻總是逼著自己克製這些克製那些,到頭會還不是想要得的東西得都得不到,那這樣的淑女白給她她都不要。
冰壺隨在身後不時地搖著頭,這樣耐不住性子的她還怎麼能裝得了淑女?
......
......
晚膳時,卓思揚幾乎是在藺承鈺的警告的目光下拾掇了幾口下肚,最後匆匆地逃離開了。
“我吃完了,先走一步。”
卻被身後那人再度警告道:“如你所願,你已經住到了你心滿意足的地方,那你就該給我安安靜靜地待在裏麵別出來。不然....”
不然,她要是再敢給他整什麼幺蛾子,他非得親手掐死她這個孽障不可,以後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他就算是愧對於列祖列宗,也絕不悔改自己犯下的大義滅親之舉。
原以為派人將他她看住就好,熟料她總是能翻出風浪來,如今好了,他一不小心竟然讓她給翻到海上來了。
陸地的路走久了,她便總喊累,說是要坐船,坐上了船又一肚子的要求,整個就是一無理取鬧的潑婦。
卓思揚訕訕地點著頭,這人雖然比起自己大不了幾歲,但總愛擺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看著真令人不舒服。
她眨了眨眼,麵容溫順地像一隻兔子,搭手屈膝,彎腰行了一個大禮,規矩得像一個名門淑女。
“七舅舅,你放心吧!我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隻要你答應我的事完成了,我自然也會答應你安安分分,乖乖巧巧地躲在船艙內,就算是你要我繡花,我立馬也給你繡一個出來。”
看著藺承鈺眉心微皺,她嘴角微微一笑,“你若無事,那我便走了,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我們是舅甥關係,但在外邊還是要注意一點,以後若無重要的事情,你讓人把飯菜端到我房間裏來即可,我便不隨隨便便出來拋頭露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