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額上的冷汗,苦哈哈地說道:“客官,我隻記得那小孩自己往馬廄裏牽了馬出了門,當時我還好奇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騎馬,但看他騎馬時的姿勢還挺那麼威風的,後來看得入迷也便忘記了大概是什麼時候走的,至於往何處,我....我得仔細想想。”
寧懷瑾看他這副呆頭鵝的模樣,不過是問了幾句便甕聲甕氣,說話也擔驚受怕的模樣,像是自己要把他給吃了一般,她難道有那般恐怖?真是妄為男兒身。
一臉冷漠,大手隨即一把將他推開,便兀自一人下樓而去。
剛下到第二層階梯,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有些奇怪。她朝那響動的聲源望去,又是一派的寧靜祥和。
她此刻心裏還記掛著阿弗,即便明知道是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懶得去理會。
大概在自己心裏,就算是天大的事情發生也沒有家人重要。
她出門前又抬起頭朝那處瞥了一眼,隻見那處裏三層外三層緊緊地圍堵在大門口,不過她也隻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
剛踏出大門口,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匹毛色發亮的棗紅色馬駒,上頭那小兒扯著硬邦邦的笑臉看著她。
真是來得夠及時的,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在此處,故意要讓自己擔驚受怕?
這孩子,真是煩人,甩又甩不掉,活脫脫就像黏牙的牛皮糖。
早知她這般麻煩當初就應該毫不留情地把她送慈幼局裏去,要禍害也去禍害那些食君之祿的人好了。
不過,這身衣服打哪來的?
寧懷瑾嘴角微微一拉一扯,硬是扯出一個絕美的笑容,抬起手像她招了招,“阿弗,過來。”
阿弗看著那雙白皙泛著點點青筋的雙手,看著她時那雙眼睛猶如銅鈴般巨大,那白森森的牙齒裏說出來的話又那般令人瑟瑟發抖,頓時話都嘴邊也便咽了下去。
看著阿弗不動不語,寧懷瑾又接著道:“阿弗,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阿弗訕訕,“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
她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哦?”話尾故意將聲音拖得長長,真是有如寒夜般滲人。
阿弗輕拍著八公的背部,它便彎下了腿,以便阿弗能從上邊下來。
下了馬,將馬鞭甩到店小二頭上,道:“把小爺我的馬栓好。”
便急匆匆地跑回房中去了,那裏還有那個臉麵去應對寧懷瑾的問責。
更關鍵的是她在河邊吹了風落了寒,現在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要不是八公成了精一般的機靈,在河邊推醒了自己,要不然自己還在那裏酣睡呢!
醫療技術水平低下的古代,小小的一場風寒也可能要了人的命,她若是生病,先前說的那些神仙治病的話豈不是又要穿幫。
一旦說下了一個謊,以後便需要由千千萬萬個謊話來圓,謊言也是需要付出打代價的。
寧懷瑾看著她一路逃竄回到房間,隻覺得無可奈何。
原想回了屋子再去教訓她,孰料走到那間發出奇怪聲音的房間外,便驀然停下了腳步。
房門外的守衛看著這個稀奇古怪的人,出言驅趕。
寧懷瑾指著屋內,出於好心提醒:“裏麵,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