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氣喘籲籲地看著那眼火樹銀花在自己頭頂炸響,散落萬千星火。
而那抹影子便一直一直隨著那星火而逝,消逝在墨黑的夜色中。
想是忽然丟掉了什麼,阿弗身體發軟險些跌落下去,直到看著那停在過城河邊上的馬駒,隻顧低著頭吃著草,一點異樣的情緒都未曾從它的臉上看出。
腦袋裏先是懵懵地一聲炸響,如電流般流通到四肢百骸。
僵硬的雙腿,邁著步子跌跌撞撞,強撐著自己的身子走了上去,跌跪在它身前,扯著嘴角的笑意詢問,“你看見了嗎?我直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你不會這般奇怪地瘋跑,其實你跟我一樣吧?”
八公或許是壓訝異於她此刻的神態,不過也隻是稍微停頓了一瞬,很快地也便將視線從她身上轉開,嘴裏嚼動著冰冷枯燥的幹草,一下一下地嚼動著。
阿弗抱著它的脖子,阻攔著它:“你是不是傻啊?怎麼開始吃草了?你以前可從來都不吃這些的啊?”
八公抬起圓滾滾的雙眼,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己一眼,隨後眼白一翻,略帶嫌棄。
這貨魔怔了吧?
它自己身為一匹根正苗紅的千裏良駒,不吃草難道還吃胡蘿卜不成?
八公甩開了自己禁錮在它脖子上的手,繼續埋著頭吃草,好似就算天翻地覆都不能把它吃草大業給打斷。
阿弗身子一僵,苦笑了兩聲,躺倒在身後的草地上,身子自由舒展,抬手遮住眼睛,呼呼大睡,毫無形象。
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故人?
就算是真的故人相見,恐怕到時也會水火不容......
......
......
雲邊客棧中,嘈雜喧鬧的聲音敲響了所有猶在夢鄉的人。
寧懷瑾一覺醒來過後便發覺身邊無人,大驚失色下立即翻身而起。
自從阿弗第一次被隱世的神醫帶走後,後來每隔個兩三天她也會像此次一樣莫名其妙地就離開,後來都能平平安安地歸來。
問其原因,她便說是出去玩。
盡管自己告誡了她多次不可以,但她總是能尋著空隙便自己跑掉,等到自己發覺時已經忘了。
可是現在夜色都這般晚了,她還沒回來。
寧懷瑾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配當人家的哥哥,連人什麼時候走都不知道,估計那會自己還在呼呼大睡吧!
這個哥哥當得可一點都不稱職。
她生氣,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生自己的氣。
她推開屋門,就看見邊上走過一個店小二,蹙疑之下揪著那粗布短打的男子,上下一瞧眼,便想起了這人不就是先前那個一路領著她們到房間的那個,於是道:“你可知同我一同前來的那個小男孩什麼時候出去的?”
店小二微微一頓,他是記得有這麼一個小孩子,可這孩子竟然出去了嗎?
店小二苦思冥想了一陣子,最後被寧懷瑾的一聲嗬斥下,腦海中才忽然閃現過那段記憶,“哦!客官,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個小孩子。”
寧懷瑾迫不及待地詢問,“人呢?什麼時候出去的?和誰?去往何處,或是往哪個方向走?走前神情可有什麼異常?”
店小二臉色稍微有些愕然,這一下子就接收了這麼多的問題,怎麼感覺有點像是在審問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