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馬的車夫已經換了別人。
他皺了皺眉,快速地奔往山下。
被劫持了。
男人低低地冷笑一陣,按那人的能力估計也不會出事,照那人的品性說不定還是故意為之,那自己又何必出手?
他忽然頓住腳步。
如果那人是故意為之,那他故意演戲是為了什麼?
以身作餌,引蛇出洞。
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八字,他下一瞬便快步地跑向那疾馳的馬車。
身旁隨護的人,即使發覺了馬車的異樣但馭馬之人揮動著馬鞭已經橫衝直撞地衝開了人群,向山道上不斷疾馳著。
“大人被劫持了,你們還不快點追上去,要是大人有個好歹,你們這群人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藍袍男子大聲地叫罵著,罵了一遍又騎上馬追著馬車邊跑邊喊,“前麵那夥賊人,本官奉勸你一句還是快快束手就擒是為好,到時候或可饒你一命,否則,今夜你和你的同夥休息逃離此地。”
身後接連不斷的人馬緊追直上,而那馬車看似落荒而逃,實則卻是有目的地往那處陡坡衝下。
前麵已經沒有路了。
這是要自殺啊!
藍袍男人眼睛直直地瞪著那亡命之徒的瘋狂之舉,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快點攔住他,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有什麼辦法能讓馬車迅速停下的來?”
要讓馬車停下,這或許是一個荒唐之言。
這倆馬車內含玄機,隻要其內之人按下某個開關,便可從木板縫中射出暗器,若是將人囚禁於裏,那也是個現成的刀槍不入、堅不可摧的牢籠。
除非殺了馬,馬車在滾動數圈後自己終將停下來。
或者是裏麵那人出手將馭馬之人擒住,調轉車頭,否則,生還絕不可能。
下麵可是茂密的叢林,湍急的河流。雖然不至於深不見底,但地形極其複雜,這要摔落下去,豈不是要生死不明。
沒人敢這樣冒險嚐試。
除非他自己下來。
藍袍男人似乎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前麵山道被大樹傾軋泥水扯開嗓門嘶喊道:“大人,快下馬車,前邊就是陡坡了,那就是個瘋子,他想要拖著你一塊赴死,您不要跟他玩了。”
顯然在藍袍男人心中也是明白這車內的大人明明是有那個能力叫停馬車的,可是卻故意慫恿著這亡命之徒,一齊落荒而逃。
馬車內傳出低低的笑聲,年輕男人的聲音響起,“看來,你的同夥來救你了,你認為你能在馬車摔下的那一刻及時逃生嘛?”
寧懷瑾眼神一緊,冷笑出聲,“我不想死,但如果非死不可,至少也要拖著你一塊死那才有價值,不過現在卻又覺得跟著你死一塊,怎麼感覺有點髒?”
車內之人抬起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指甲渾圓,淡淡的肉色。
他長身側臥,低低地笑了笑,“是嗎?那還真是替你覺得可惜,畢竟想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人不少,但你嘴太臭了,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來髒了我的眼。”
寧懷瑾強製咬牙,猛一往前直衝,“那就試試。”
越往前邊道路越發地深不可測,唯獨那輛裝備精良的馬車還在驅使前。
身後的人已經不敢再上前,因為腳下的道路發出了一陣不合時宜的顫抖。
顫動越發地劇烈,耳畔中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轟鳴。
山上似有什麼傾洪而下,一泄千裏,如猛虎下山一般凶狠激烈。
嘩啦啦,是泥水黃土滾落下來。
砰砰砰,是大樹巨石被剖離了山體。
“泥石流,是...泥石流...”
“快跑,大家快撤。”
“...不,不能跑,大人還在那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