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拿命做出來的,付出的精力心血更是不容多說。
無論是陰天下雨還是烈日炎炎,或者是狂風暴雪的時段,他從未停息。
走出屋簷下,他揚起頭朝雨空望上去,喑啞的聲音傳出:“活著真是不易。”
任憑雨水洗刷著他的身軀,濕衣緊緊貼合自身,露出煢勁有力的軀體,他自屹立巋然不動。
“幹活去了!”
......
......
扛著鋤頭的男人回到家中之後,便告訴了自家女人這樁事,女人聞言詫異不已,險些打翻了手上的碗筷,“怎麼可能?孩子找錯了?難道我們這陣子都在白忙活不成?”
男人搖頭,道:“也不算是白忙活,至少他們如今應該對我們放鬆了警惕才是,這樣也便於我們再次接近。我待會要出去一趟,你要先做好準備。”
女人點了點頭,目光卻是朝屋外空地望了過去。
昨日,她趁著陽光正好在院子中間曬著藥草,那是上回她用剩的草藥,還留在此處,她沒動也沒扔,如今正好可以用上了。
她眉心緊緊地皺起,語氣包含著一絲擔憂,道:“上次她吃剩下的藥草還剩下了好多,還有那些大夫的藥方也沒扔,聽說她又生病了醒不過來,也不知道如今她的身體是不是病得更加嚴重了?”
她上次早就說過,要寧懷瑾晚點離開,可他又耐不住性子,偏偏也要將那孩子也給一塊帶走。
如今好了,顛沛流離之下身體越發地不好,真是害人害己。
男人坐在炕上,聞言挑一挑眉道:“你還真把她當女兒看了?可她到底不是。”
女人聞言心底猛然一滯。
將手上的碗筷放在一方小小的四角食桌上,便坐在一長登上不動不語。
食桌上已經放了一大海碗的清湯麵條,白水滾燙過,氤氳著沸騰的熱氣。
清湯寡水的,沒有一點色彩,看起來並不是很令人食欲大陣。
可男人卻是看了一眼那寡淡的麵條,喉嚨口嗚咽陣陣,“今日,是杏兒的生辰。”
女人點頭,聲音柔和道:“對啊,她最喜歡吃麵條了,什麼都不加,什麼都不挑,你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不抱怨,很懂事......”
男人忽然製止了她,“別說了,都過去五年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可是,女人卻是接著道:“那麼好的孩子啊!......若非當年我們忙於生計,疏於照看,如今她都已經能過十歲的生日了。”
聲音平靜,語氣淡淡,似乎是把一切都給放下的模樣。
“我不是個好父親,當年是我的錯,如今連她的生辰也給忘了,我不配當一個父親。”
男人閉著眼眸,覆蓋的眼瞼下留下了了重重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
死掉了,沒有了,過去了。
就算再悔恨,再惱怒,依舊改不了時間的軌道,在心底留下創傷外便無其他。
複仇的鮮血在燃燒在蔓延,撓心撓肺地揪著他的身體的一切感知器官,就好像是一頭凶猛的野獸在心底深處躍躍欲試。
那個孩子啊!
跟死去的杏兒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