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嘔。
就算是收拾幹淨了,也洗不幹淨曾經犯下的一切。
“還記得三年前顧懷鍾死去的時候嗎?”
“東西就放在他的棺槨裏。”
顧煊鍾腦子裏愣愣地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
難怪他不去找,可這要怎麼找?
這要開棺頭一個不肯的便是顧亭衣,除非把她......弄死。
這個想法陡然在他腦海中閃過,嚇得他心跳猛地一窒。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陣密集的腳步聲,隨後叩門聲響起。
“進來。”屏風後的男人說道。
顧煊鍾看了門外來人一眼,這個時候能進來估計出了什麼大事,本打算出門而去的他忽然停下腳步,趁著他們不注意時暗自偷聽著屏風內的對話。
“陳文跑了。”
男人氣息微窒,“怎麼回事?”
“他殺了看守的護衛跑了出去,不過應該還藏在樓內,沒跑遠......”
顧煊鍾在湊近屏風一側附耳傾聽,然在聽到那一句時太過驚訝,眼睛使勁地盯著屏風內裏瞧過去,直到一不經意地撞上一雙陰鷙且帶著哂笑的雙眸。
顧煊鍾猛地一怔,身子便直直地往外退去,腳步匆亂,心口起伏。
快到門時卻被一把攔住,背後那人聲音不緊不慢,似乎還帶著淡淡的調笑,笑意縈繞不斷充斥在他耳際。
“誰讓你看的?”
“不是,我可以幫你找,幫你跟顧亭衣說,你先留我一命,好歹我們也......”
一聲低低的悶笑聲從胸腔裏溢出來,“我信不過你。”
“不過,陳文跑了,又是一個好消息,這是連天都在幫我......”
......
......
月色暗沉,所有人漸漸地倒在地上,或是抱著酒盅,或是抱著身側的男子,嘴角喃喃自語。
阿弗笑笑地喝著酒,一杯複一杯,身後的塤音亦是不停。
忽然一頓,塤音停住,“夠了吧?”
陳文看著那些人在塤音下昏睡不醒,困惑之餘也看到了一線生機,立即從地上起身。
“大侄子,火氣別這麼大嗎?”
陳文冷眼瞧著他,“你是誰姑父?”
她露出了姑父式的微笑,伸出食指搖了搖,“姑父是大家的姑父。”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阿弗便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要不是撿到你的手帕,還真不知你被關在這呢!”
“不過你能自己逃出來,也是很厲害嘛!”
阿弗拿起絹帕搖了搖,卻被他給一把奪了去。
阿弗笑著收回手,“這麼在意,該不會是我侄媳婦繡的吧?”
陳文沒說話,轉身便往外邊走去。
“殺了人就跑,你不覺得應該收拾一下現場嗎?”
阿弗拍了拍胸口,“沒事,這些都抱在姑父身上,姑父有經驗,已經幫你擺平了。”
然陳文還未反應過來,隻見下一瞬,好似一瞬間有風襲過,身後那人便一手刀劈落在自己脖子上。
眼前瞬間漆黑一片。
阿弗笑笑,“抱歉了,姑父殺了人也不會處理,因為從沒想過還有這個問題。”
扶起昏迷不醒的他便往屋內東麵屋頂上那緊閉的天窗走了過去。
“要不是看在你小姑姑的份上,我才懶得搭理你呢!”
阿弗一邊嘟囔一邊將他卷在被子裏一層一層地用布裹上,又在布球上綁了一長條,一手拿著布條的一端,走到天窗下。
拿起長竿支開了窗,雙手猛地一撐,扒著屋簷上的瓦片奮力爬上上去,正想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卻猛然撞上一雙陰沉且狹長的雙眸。
男子本在屋簷上側躺而睡,聽到響動轉過頭來,便露出了外邊一張硬朗如刀刻的英挺側臉。
他似乎很訝異,看了這男子一眼,卻是目露疑惑,翻身一躍站了起來。
看了他一眼,疑惑地詢問:“你是誰?在這幹嘛?”
阿弗沒回答,將手上的布條往上拉,太過吃力有點拉不動。
林詡已經走上過來,阿弗便開口道:“來搭把手。”
其實她可以靠自己拉上來,隻不過很多時候她都誤以為自己還是個人,做人時的習慣久久未變,一時竟也反應不過來自己其實可以動用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