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跌跌撞撞地磕碰到石桌上時,朝顧亭衣道:“小姐,不好了,官兵搜捕殺人犯搜到咱們這裏來了。”
寂靜的院落裏忽然出現了七八個捕快打扮的男子,為首的一人手拿文書,腰跨大刀率先走了進來,而其餘眾人持著刀駐守在庭院四周。
捕快麵目森嚴,刀光凜凜。
宋楚問:“可是顧亭衣?”
小蕪明顯被這副場麵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不敢動彈,身子亦是繃得死緊。
顧亭衣怔了一怔後點頭,“正是,這位官爺,如今這算是怎麼回事?”
顧家在商界叱吒風雲,於官場上亦是有自己的人脈。
生意人總是會碰到不少牛鬼蛇神,早些年間,顧亭衣的祖輩就與當地官員關係甚篤,甚至可以說是自己為了更好的發展,才不得不去與這些官吏打好交道。
有了這層關係的掩護,顧家很少需要跟官府發生矛盾衝突,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可是,如今這種突如其來的異常警告著自己這次絕不會是那麼簡單。
宋楚眼神微凜,“那陳文是你丈夫?”
顧亭衣心底如同深海翻滾攪動著萬千波濤,思緒洶湧澎湃。
昨夜,顧煊鍾與她不歡而散,但他也是保證過了他暫時不會將那樁沒有證據的事四處宣揚。
因為若他說的關於陳文的身世屬實,那這樁事情的曝光對顧家而言沒有任何好處,甚至還會危及到顧家人的性命。
可是,此刻她下意識地攥緊手心,緊握著的手心躺著的那枚溫潤的玉徽。
那是一個陌生人拿給她的。
那是可以將陳文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的東西。
莫名的,她便向他索要,因為它事關他的命。
莫名的,他沒有反對,一個要求,而他們的交易也從這時候開始。
而今,官兵說起了陳文的事情,難道是顧煊鍾背信棄義,妄顧昨夜他們商議的條件?
畢竟,知道陳文身世的如今她知道的就隻有一個顧煊鍾。
宋楚微一蹙眉,“為何不答?”
顧亭衣神色微動,應了聲是。
“你可識得一個名喚小竹的婢女,昨夜死於萬豐巷,凶手至今殺人潛逃。”
顧亭衣垂著眸應道:“小竹正是顧家失蹤的婢女。”
他道:“如今有人舉報,陳文便是殺人真凶,我們此行便是來顧家抓人的。”
顧亭衣抬起頭,正色道:“不可能,陳文不可能殺人。”
她連用兩個不可能,篤定的語氣,不止是在通知他們,更是在告誡自己,不可能。
宋楚冷眼看她道:“陳文如今殺人潛逃,行蹤成迷,如果他不是主犯,為何死者死後他卻消失了蹤影?”
失蹤了?顧亭衣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此刻聲音的聲音竟然嘶啞如此,一個勁不斷地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文怎麼失蹤的?”
他不禁皺了皺眉,看她這副近乎錯亂的神智,或許她也是才知道自己的丈夫不見。
答道:“對,有人舉報陳文與死者曾經發生糾葛,如今陳文人不見了,很有可能是他殺人後畏罪潛逃。如今,還請顧小姐仔細想想,陳文他究竟可能逃去哪裏?”
顧亭衣不管不顧地說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空氣猛然一窒,直到門外忽然有另一捕快快步跑了進來,打破了沉悶的氣息。
那人附在捕快耳邊說了一句什麼,忽然引起宋楚麵色一怒,“什麼?
......凶手又出現了,這次還是在萬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