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涼涼滲透人心，阿弗在她眼底看不到任何悲楚之意，似乎並不怎麼關心那人。
顧亭衣眼眸緊閉，聲音低啞，張了張口，道：“你去打聽一下她是不是被賣去那裏？”
阿弗微怔，點頭應了聲好：“小姐，您先休息，別想太多，明日天亮我就去給您打聽消息。”
顧亭衣沒說話，呼吸緩緩，應該是睡下了。
阿弗攏了攏紗帳，從地上起身，腳步輕輕地要往外屋走去，不慎腳似乎磕碰上了床邊的小杌子，發出微乎極微的聲響。
卻聽到紗帳後傳來一聲低低的交待，“要小心點。”
阿弗一怔，輕輕地勾了勾唇道了聲“知道了”便也離開裏屋，褪下鞋子外衣便往外頭的梨花木榻上躺下，拉起被子攏在身上，閉目而睡。
…………
翌日天明，顧亭衣很早就醒了，窸窣的響動驚醒了蜷縮著身子睡在外邊榻上的阿弗。
黛珠早已進來服侍顧亭衣穿衣洗漱，阿弗懵懵地從榻上起身，懵懵地走進裏屋，懵懵然地看著顧亭衣在眾人的攙扶下準備吃早膳。
懵懵不知所以，作為一個守夜婢女，她竟然要比主子起得晚，這還真是一點職業修養都沒有。
顧亭衣依舊無話，任憑擺布，像具生動又聽話的木偶。
黛珠斥責了小蕪幾句，阿弗仗著自己是剛來不懂事蒙混過關。
幸好顧亭衣也在一旁為她開脫，後來隻做完了些許瑣事之後，便尋了個由頭出了顧宅。
人們隻道她年紀小，性子又天真無邪，而且在顧家祖宅平日裏除了照顧住在這裏唯一的主子外也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於是隻交待了她一聲早點回來就隨她出去。
阿弗從黛珠口中得知的小竹被賣掉一事，宅子裏知情的人其實很少。
而且小竹已經是被賣給城內平堂巷一姓黃的牙婆手中，於是也就打算去城內探聽情況。
…………
祁州府，一處小巷深處，黃牙婆在聽了阿弗的描述後說道：“小竹？沒有啊！我沒收到過這人。”
阿弗繼續問道：“你會不會是忘了，是顧家府上的，高高瘦瘦，今年十九歲左右，長得挺清秀好看的，身上的穿著淡青色的衣裙。”
這些情況她早在她出門前就已經給打聽清楚了。
手上不時地比劃著，“她大概這麼高......臉白白的，很好看的，是顧家的人。”
黃牙婆聽了她強調了兩遍顧家，皺著眉，擺了擺手，“顧家？那就真沒有，小妹妹，你大概是找錯人了吧！”
阿弗攥著拳頭，道：“你先認真想想，以前顧家犯了事的奴仆不也是賣給你的嗎？”
黃牙婆皺了皺眉頭，“我這些天的確是沒去過顧家，不過張家李家田家倒是賣了不少奴婢，跟你描述的那個姑娘倒也有好幾個對得上。”
阿弗還想繼續打聽，但那牙婆顯然不怎麼想跟她這個小孩子談這些根本就沒有的事，擺了擺手就轟她離開。
阿弗沒辦法，隻得離去。
一邊在大街上無目的的走著，一邊自言自語。
“賣了又說沒收到人，不是賣了的話還能躲在哪？”
“若不是被藏起來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