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珠微微一愣,倒是被顧小姐如今這副決然的態度給怔住,不知為何,莫名其妙。
是生氣,想要活著的那股子生氣,好像顧小姐一夜之間活了過來。
黃媽媽卻是很欣慰,連連道:“小姐不怕了就好,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阿弗笑笑不說話,自顧自地吃肉就好了。
當然,為了怕引起更大的懷疑,阿弗並沒有把那一大碗牛肉都幹掉,不過堪堪吃了三小碗而已。
那碗是真正的小巧,放在現代也就隻是具備個觀賞價值,而且黃媽媽每次盛的也不滿,也就七分而已,看著那漂浮在湯汁裏少得可憐的肉,她也是一臉的無奈。
要不是為了顧忌她們,她絕不會這般斯文,想想最後那被黃媽媽端下去的肉湯,心底就止不住地替顧亭衣感到憋屈。
不過看到顧小姐吃得這麼歡,黃媽媽倒是欣喜雀躍地留下了淚,一邊拭淚一邊捧著碗離去,嘴裏喃喃道:“真好真是太好了......”
然而阿弗自認為自己斯文的舉止還是驚嚇住了黛珠,她目瞪口呆地看著顧小姐吃完飯,訥訥地想開口詢問卻是不知該從何問起。
平日裏隻吃清粥小菜,飯量少得可憐,今日卻是一反常態,難道真的是想開了?
阿弗拿著絹帕擦拭著嘴唇,感受著她眼底投過來的疑惑,笑道:“你怎麼了?”
又笑了,黛珠晃了晃神,隨後才連忙搖了搖頭,擺手道:“沒,小姐,就是感覺您身體似乎恢複得不錯。”
當然啦!不然靠你們家那病嬌娘一般的顧亭衣,不知道還要在床上窩多久呢!
阿弗點點頭,抬起手,聲音輕柔地對她道:“身體好了就想曬太陽,扶我出去走走吧!”
黛珠愣了愣,卻彎腰曲身不動彈了。
阿弗心底驀然一緊,就算是走不了那也可以用椅子來抬,這個地方輪椅可是早就問世了。
黛珠雙手交握在一起,為難你地說道:“小姐,姑爺交待過不讓您隨便出去外邊,您身體一直不太好,您若不管不顧就出去,這要是再有個什麼小病小痛的,恐怕姑爺要把奴婢趕出顧家去。”
阿弗擔心的穿幫沒有出現,但她的話卻讓她不經意地蹙了蹙眉。
這間屋子雖然書卷氣極濃,半室書香,縈繞在鼻翼之間。但白日裏卻顯得很冷清,少了一絲活氣。特別是這屋子裏長期滯留不去的藥味,此刻也纏繞在她鼻尖,無端令她感到沉悶。
看著外邊明媚的日光透過白紗窗撒落在屋子內,斑駁的金光倒映在一片黑白交接的地界,室外的溫暖與這屋子裏冷清的氛圍一對照,更是令人內心壓抑著,如沉積在心底的一片灰,灰蒙蒙,覆蓋住了一切。
阿弗道:“我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想出門去看看,不遠,就在那湖畔邊曬曬太陽就好。”
黛珠腦袋搖了又搖,為難地說著,“小姐,您還是別讓我為難好了。”
她說完,走到窗欞邊,支開了窗戶,外邊的光線直射進來,暖洋洋的日光漸漸溫暖了一室,道:“小姐,從窗戶也可以看到外邊的風景,您從這裏看幾眼就好了,外邊陽光正烈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中暑,咱們待在屋子中清靜又涼爽,不是比起在外邊還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