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謂慈母多敗兒,自以為養兒防老,可現今你們看那許家卻敗在這狗官手裏,你們可還記得當年許老太爺在世的時候許家的風光無限......”
看台下原本吃飯喝酒的人紛紛停箸下筷,心情亦是隨著那抑揚頓挫的聲音,繪聲繪色的故事中起起伏伏。
聽到高潮處咬牙切齒拍案而起,有的人已經憤憤不已朝著宣和方向痛罵了幾句各地各色土話:“許澈,我****......”
不時地還有人高呼:“說的好。”聲音嘈雜吵鬧源源不斷。
阿弗一邊聽著一邊看著不斷上桌的飯菜搖頭歎氣,隻是想吃個飯卻聽到這麼一樁煩心事,聽著那掌聲雷鳴,喝彩聲聲,吵得耳朵都發疼,更是聽到有人為清河郡主打抱不平心底更是悶悶不樂,這都是些什麼事?
台上男子收到那麼多的讚賞,更是連連拱手以禮,“在下隻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實以告,讓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也能盡知天下事,盡觀天下聞。得到眾位如此的讚賞,在下著實慚愧。”
阿弗嘴角微扯,不由得放下竹箸,待到全場靜默之時朝著台上那人道:“你的確慚愧。”
那介於男人與少年之間的清冽的男聲異軍突起,在一片應和聲讚賞聲中顯得很突兀,很快便引起了眾人的側目而視。
台上的男人頓了一頓,朝著那持反對意見的年輕少年抬起手一禮,“這位公子,您說的話恕在下著實不太懂。”
“耳背了嗎?別人聽得懂就你聽不懂。”
說書男子瞬間有些尷尬。
這話就有些不客氣了,台下有人皺眉看他:“哎!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故意找茬啊?!”紫衣男子看似也隻有十八九的模樣,一雙眼睛朝著他半眯著,剛才誇讚聲最響的人就是他了。
同桌一人出言攔著他:“看他周身氣派可能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哥,惹不起的你可別那麼傻當出頭鳥。”
“顧少也會惹不起,這事到是奇了。”不知道是人群中的誰哼笑了一句,惹得紫衣男子麵色一紅。
一人道:“看那人點了那麼多的一桌子菜,赤剌剌地坐在外間也不找個包廂,他這分明就是來此處炫耀的嘛!”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吃得起大餐,這麼一大桌你們可知道要多少銀子,就現在來看最少也要三百多兩。”
阿弗頓了頓,朝上菜小廝問道:“他說的是真的?”
小廝點頭,扯著嘴幹笑,“差不多,再往三百加上個五六十就更具體了。”又一頓,似乎有點擔憂的情緒從他眼中掠過,“客官您該不會......”心底的猜想如潮水般湧現,想說卻也不敢說,隻好一咬舌尖吞咽進腹中。
阿弗淡淡點頭,“繼續上菜。”
小廝怔怔然不知所雲,最後在他的平靜如水的眼眸裏木訥地轉身而走。
紫衣男子眯著眼瞧著這吃飯的男子,從始至終他隻顧吃就不曾正眼瞧見過他們,心底更是篤定了這人純粹就是囂張的念頭,哼了聲:“外地的竟也敢跑來這裏叫囂,你知道他是誰嗎就敢亂講?”
“他是誰關我何事?我隻是來吃飯的。”
阿弗瞄了那紫衣一眼,甫又垂眸,舀了一大湯勺糖醋排骨放在碗裏,在飯上淋上酸甜的肉汁,拾起箸扒拉著碗中的香甜軟糯的白米飯,旁若無人自顧自地享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