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這個字對於陳莫來說,已經不是什麼特別的詞彙了,因為他自打離開清風集之後,經曆的一切都可以用這兩個字形容。但是眼前的場景,卻是讓他認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詭異。
佛殿裏麵一十四具屍體,每個屍體的左手都是捧著一本《大涅槃經》,源源不斷從他們脖子裏湧出來的鮮血早已將經書染紅,神聖又莊嚴的《大涅槃經》滴血時發出的啪嗒之聲,令這不足百平米的佛殿更加詭異離奇。
一十四個和尚的右手皆是伸向了自己的同伴,從他們沒傷但是卻沾血的手不難看出,這些和尚是用一把戒刀你傳我、我傳他的一次抹了脖子,最後一個死的人是佛殿的負責人淨孽大師,他手中的戒刀上麵已經沾了厚厚一層鮮血。
所有的和尚臉上除了寧靜與祥和之外再無其它,拋開那漫地鮮血不說,他們就像是在做早課一班捧經誦讀。
道殿因為人比較多,再加上道士們供奉的又是一些賣相不怎麼好看的天靈神鬼,所以哪怕是同樣的死法、同樣的動作也讓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令陳莫感到好奇的是,這些道士臨死之前不好好捧著道教典籍卻像那些和尚一樣捧著一本《大涅槃經》,難道這年頭佛道已經不分家了嗎?
貴伯冷靜地說道:“趁著他們剛斷氣,想問什麼還來得急。”
陳莫沉聲說道:“拿什麼問?他們是捧著大涅槃經死的,而且他們的血都已經把經書濕透,別說是人了,就算是神來了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沒有想到,淨孽大師和虛清道長他們最後還是沒有過了自己這一關。”聞墨先生麵無表情地走到了陳莫身旁。
陳莫不冷不熱地指著道殿裏的屍體說道:“聞墨先生,你不覺著這太巧點了嗎?你剛進來找他們,他們就自殺了。”
聞墨先生不動聲色地說道:“不,我還沒有來得急進門,他們就已經死了。發現屍體的不是我,而是我們儒殿的弟子,他們是聞到血腥味才推門看看的。”
澹台菩提不冷不勢地說道:“現在誰發現的他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麼處理。你們是打算報警,還是的直接把他們埋了?”
聞墨先生搖了搖頭:“報警?這種事情找警察又有何用?還不是浪費時間。”
陳莫一臉鄙夷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把他們埋了?”
聞墨先生緩聲說道:“不,我打算把他們火化。”
聞墨先生的表現和打算,讓人很難不將他與毀屍滅跡這四個字聯係到一起,可是這再怎麼說也是三聖廟的事情,陳莫也好,澹台菩提也罷,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插手管。
聞墨先生早就看出了陳莫和澹台菩提對他的敵意,他並沒有因此而表現出來什麼,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說道:“陳教主,羊城先生,以你們的聰明智慧,別人是沒有辦法騙得了你們的,能騙你們的,隻有你們自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莫警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