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日晌午時分,他又經過了一條無名小巷,被一個長相淳樸,看起來慈祥無比的老嬤嬤拉了進去,老嬤嬤手挽著練岐山,笑眯眯地指著幾個長相慘不忍睹的大媽,問他要翻哪一個的牌子,練岐山憨憨一笑,言說娘親還在家裏等著自己吃飯,老嬤嬤我就先走了吧。
刹那間,真元湧動,氣機繞體,練岐山瞬間發動了積攢已久的功力,化作了一道閃電,以有生以來的最快速度衝出了那道陰暗巷口。
當下,練岐山捂著幹癟的肚子,聽著那讓人心煩的咕唧聲響,一陣傷心難受,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可以去乞討呀……
“啪!”
練岐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開玩笑!我可是岐山的少山主啊!怎麼可能去做此等有辱斯文的事!練岐山在內心深處咆哮著。
終於,在肚子不斷地抗議下,練岐山做出了一個極為艱難的決定,他要繼續回到茗芳樓裏洗盤子。
沒有盤纏,絕不乞討,在這兩項無可爭議的前提條件下,再不找點事做,練岐山估計要不了多少天,自己就得餓死在街頭……
當練岐山再度來到茗芳樓時,門口跑堂的店小二瞧見了他,捏著嗓子叫了一句,“喲,這不是跟雲龍鏢局一道而來的,那位吃白食的少俠嘛,怎麼,前兩天的盤子還沒洗夠?”
聞言,練岐山頓時便氣得鼓起了腮幫子,繼而想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轉而笑著對店小二說道:“小二哥,麻煩替我向掌櫃的告知一聲,我陳某人想在這裏討碗飯吃。”
店小二譏笑一聲道:“我們這兒店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俠,勞煩請您另尋高就吧。”
餓了兩天的練岐山終於動怒,此時尚未恢複全部功力的他,已經被這店小二的冷嘲熱諷給激起了怒火,真元氣機由是外放,流淌全身。
他從茗芳樓門前鋪的古樸大氣,極有雅致的地磚徒手摳下一塊,當著店小二的麵將其緩緩捏碎,咆哮著說道。
“我!要!吃!飯!”
店小二往後倒退一步,靠在牆上戰戰兢兢地說道:“這,這位爺,您,您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報掌櫃的。”
說罷,店小二一溜煙地就跑沒了影,不多時,練岐山便聽到了一句嫵媚至極的話語,“誒喲,聽說有位雲龍鏢局的小哥乃是一流的高手,妾身仰慕至極,特來一見。”
話音落,美人至,練岐山看見二層樓下來了一位身著牡丹連襟裙的貌美婦人,笑意盎然地衝著自己打招呼,聲音婉轉動聽,嫵媚至極。
貌美婦人裹挾一陣沁人香風,輕移蓮步來到了練岐山身前,魅意十足地行了一禮,練岐山從沒見過這陣仗,慌忙地擺了擺手,緊張道:“掌櫃的,我隻是想來討口飯吃……”
貌美婦人轉身吩咐了一句,“去,把天字號的廂房騰出一間來,速速給這位少俠安排一桌上等的筵席,記住了,要最好的。”
店小二恭敬應聲,連聲稱是,隨即去往後廚安排酒菜。
貌美婦人在練岐山的一臉拘束下,挽著他的手臂,輕言細語地向他訴說茗芳樓的過往趣事,練岐山一臉尷尬地陪笑,很快地就來到了三層樓的一間天字號廂房。
在廂房裏,貌美婦人親自為練岐山剝了一盤糖醋栗子,倒了一杯清茶恭敬奉上,搞得練岐山一陣誠惶誠恐。
茗芳樓不愧為天下有名的食府,上菜速度極佳,一盤糖醋栗子才吃了一半,便有十幾道色香味俱全,豐盛至極的菜肴,盛在精美的瓷碟裏依次遞上。
練岐山頓時瞪大了眼,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伸手拉了幾碟菜肴過來一通猛吃,貌美婦人還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為練岐山不停倒酒,待練岐山吃撐了,還會伸出瑩潤玉掌,輕輕地幫他捶打後背。
練岐山拍了拍胸脯,努力地咽下了口中食物,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盯著貌美婦人,認真說道:“掌櫃的,你為何對我如此之好?”
貌美婦人神情猶豫,忽然起身離座,對著練岐山一跪而下,嗚咽說道:“妾身還請少俠救救我們茗芳樓。”
練岐山趕忙放下手中的一根雞腿,在髒兮兮的衣袖上擦了擦,正準備將那貌美婦人扶起之時,窗外樓下,忽然傳出了一陣流氓意味十足的喊聲。
“林掌櫃的,十萬兩白銀可曾備好?若是不曾,掌櫃的不妨備上一間上好的廂房,與老牛我一同戲耍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