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林宗大弟子的尊嚴也不會允許他退讓,更何況許星侖認為自己占著十分道理。冷然道:“此時你風宗弟子連一個永安宗學都未必彈壓得住,如此不堪何以服眾?”
李哲暉有些擔憂的看著一言不發的曹越,許星侖的話其實是沒道理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永安宗學現在情形如何,光聽唐荒一麵之詞,怎麼就能判斷風宗無法彈壓永安宗學?但內心深處李哲暉卻也有些預感,恐怕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許星侖的年紀資曆,本就大過他們。別的不說,光憑他林宗大弟子的身份就知道此人名望地位非比尋常,為什麼如此說呢?因為林宗護法至尊乃是秦良生父,有這層關係在,秦良尚且隻能是二弟子。就知道許星侖在資曆上、在年輕弟子心中的地位絕非等閑人可比。風宗統率地位,來源於傳統而非明文。如果真要爭執,曹越即使是風宗二弟子也未必討得了好。
這一點,從四周林宗弟子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曹越手下的風宗弟子盡在永安,李哲暉手下的火宗弟子盡在別院。也就是說,這裏沒有他們的人。
李哲暉胡思亂想間,突然看到唐荒有些嘲弄地看著他們。不禁有些尷尬,風林二宗弟子領袖起了爭執,讓人看了笑話。
唐荒的眼神不但李哲暉看到了,曹越也看到了。那股不安忽然襲來,曹越心中微動,毫不猶豫地對許星侖道:“師兄何必咄咄逼人?如今局勢不明,我等自當同仇敵愾,怎能內訌?”
這話一出,李哲暉和許星侖都微微一怔,曹越的意思很明顯,風宗為尊雖是傳統,但說到底幾個人之中名義上互不統屬。曹越突然放低了姿態,讓許星侖有些意外。但也仍然道:“你知道便好。風宗為尊這是傳統,但你也不可恃寵而驕。”
李哲暉心想風宗為尊的傳統都多少年了,心口相傳的規矩雖然不如明文規定有約束力,但也不容置疑。曹越若是堅持,許星侖在名義上是討不了好的。雖然不知道曹越為何突然示弱,但李哲暉知道,曹家兄妹都是心思細密之輩絕非自己可及,便幹脆閉口不言。
曹越也是說完剛才那句話才發現,自己心頭的不安竟然都來源於對永安當前局勢的責任感。他不想局麵失控,卻又不清楚對方究竟為何有恃無恐,所以一直如履薄冰。這許星侖此時要求得到認可,何不順水推舟?
當下道:“曹越後學末進,今夜行動自然唯許師兄馬首是瞻。”
許星侖審視著曹越,對方突然的示弱讓他有些意外。但話已經出口,指揮權輕鬆到手,他也不會拒絕。點了點頭,便對眾弟子道:“將此人拿下,隨我一同去永安宗學。”
眾人應和,林宗弟子對剛才曹越和許星侖暗地交鋒的結果很是滿意,風宗始終壓過林宗一頭,此時總有些揚眉吐氣的味道。
唐荒卻突然一笑,道:“要不怎麼說做人還是有差距。風宗弟子果然有其獨到之處,所謂君子知命不履險地,曹公子倒是領悟的透徹。”
曹越無奈苦笑道:“唐先生請不要取笑。”
許星侖有些不解,但卻沒有更改主意的打算,冷然道:“拿下!”
林宗弟子不由分說反扭唐荒的雙臂,許星侖見對方一直十分倨傲,還十分提防。此刻見對方竟然毫無反抗之力,才發現唐荒並不是修行者。冷笑道:“我當你為何有恃無恐,原來不過嘴硬而已。”
唐荒的確手無縛雞之力,被反扭雙臂疼得冷汗淋漓。
曹越看著唐荒受製,心下狐疑——此人百般糾纏無非就是為永安宗學那邊拖延時間,那就不可能如此簡單就讓許星侖得手。究竟所恃為何,現在正好看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