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荒隨意的轉身道:“看你們不爽。”
許星侖微怔,隨即惱怒之意湧上心頭,這種言語上對武陵城的羞辱,他真的此生從未聽人說過。唯獨這永安,似乎所有人都敢這麼說。語氣瞬間變得森然:“看來閣下是當真不把武陵城放在眼裏了。”
唐荒就這樣施施然的站在那裏看著許星侖。
“隻是如此倨傲,就不怕枉送了性命嗎?”許星侖眼中寒光閃爍。
唐荒冷笑一聲道:“你想殺我?”
許星侖道:“辱及武陵城已是死罪。”
唐荒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大笑起來:“看來都是一群走火入魔的瘋子。說了你們幾句不愛聽的話,就是死罪?”
唐荒停頓片刻,語氣忽然變得嚴厲:“今夜你們武陵四宗對永安所作所為,試問所恃為何?所謂反叛,罪在秦良不在永安。血洗縣衙,鎮壓宗學。武陵城今夜無非是要強行奪回永安多年的自治權,何必遮遮掩掩?薛通山犯了何罪在重傷之下你們還要趕盡殺絕?”
他連珠炮的一番質問,讓三人都答不上話。
唐荒的質問,也一直是縈繞在三人心頭的疑問。他們隻是受命而為,具體原因卻沒得到解釋。為什麼要對治下一座偏遠城池做如此決絕的處理,為何要對宗學同袍下手,又為什麼非得提到擒殺那個叫做薛通山的人。
對永安的所作所為,在三個年輕人心裏也其實是排斥的。所以一時間心神有所動搖,竟接不上話。
但隻是一瞬間,曹越眼神中的迷茫已經驅散。盯著唐荒的眼睛,神色已經恢複如常。
唐荒看到他的眼神,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武陵城啊武陵城,還是那個樣子一點也沒變。
曹越看著唐荒,忽然道:“我們當然不會濫殺無辜。”
唐荒無言。
“隻是得勞煩唐先生在此稍候,”曹越道,“等今夜之事了解,自然不會為難先生。”
說罷,曹越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強行不去理會唐荒。因為他本能的感覺到,非得辯論起來自己這一方占不到任何便宜。因為本就理虧。他看了一眼通山新府的府邸。問許星侖:“裏麵什麼情況?”
許星侖搖頭道:“固若金湯。秦良根本沒有派人來守,我們的人便寸步難行。”
“什麼意思?”
許星侖沒有說話,而是豁然抽出兵刃,一道劍光豁然衝向通山新府的大門。
代表著靈力出體的先天之境,那道白光在碰到通山新府大門時,突然被無形的壁壘盡數化解。
曹越眼神微眯,有些不解,這座通山新府似乎被一座無形的壁壘籠罩住了。
許星侖道:“人可以進,但靈力毫無用處。傷了幾位弟子,我擔心裏麵有埋伏,又弄不明白情形。隻能守時待變。”
曹越看著通山新府安靜的大門,沉聲道:“金城千裏。”
許星侖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了。隻不過這似乎和傳說中的‘金城千裏’的效果有些偏差。”
曹越道:“傳說中‘金城千裏’的作用,是保護陣中人不受外力損害。但此時……顯然不對。”
沒錯,許星侖隻是揮動劍光,並沒有攻擊目標,隻是在靈力靠近通山新府時,便被化為烏有了。
無形,卻有質。
難怪林宗的人束手無策,看樣子許星侖已經全力攻擊過了。但很顯然,他們的境界都奈何不了這座金城千裏。
秦良到底在裏麵做什麼?這是曹越目前最擔心的問題。
但似乎還有一個問題。曹越猛然轉頭看向唐荒,在林宗弟子的圍困下,唐荒並沒有做出硬闖的舉動,而是順從的待著,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這群人。
曹越心中忽然一動,金城千裏的作用暫且不提,但秦良闖入通山新府並控製了這座陣法。想來薛通山不會不知道。那為什麼現在的情形,似乎薛通山一點也不擔心秦良在裏麵攪風攪雨。這個唐荒看樣子也是知情人,但卻也不著急,這是為什麼?
曹越心中的疑惑和不安一齊湧上心頭,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冷靜,要冷靜。他心中告誡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暫時放一放,先想想能弄明白的事。比如金城千裏的具體作用是不清楚的,包括秦良的目的他也不十分明白,薛通山為什麼對秦良並不擔心也不知道。所以暫時先放在一旁。
自己到底漏算了什麼?
如果自己是薛通山,此時應該做些什麼?
突然,仿佛靈光乍現。曹越目中精光暴漲。脫口而出道:“糟了,永安宗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