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女孩抽泣了一會兒,收拾好了情緒居然抬起頭對蕭良庸說:“公子……以後奴婢一定會好好服侍您的,您就不要趕我走了。”
這倒有些出乎良庸意料,這個女孩並不像她看上去那樣柔弱,這番話說得時機也好,措辭也好,都還算有條有理。當下不由得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那個女孩,誰知他這樣一看,女孩便有點羞赧的低下頭去。
奇怪,我看你一眼你害什麼羞?蕭良庸有點莫名其妙。
卻不知駕車的薛小川對這個人市裏的彎彎繞繞一清二楚,聽得裏麵沒人說話,心下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便道:“公子,我跟你說啊。這人市上買來的丫頭,如果還算水靈,一般都會被主人收為同房丫頭。您先別急著罵我,這是真的,她們自己也有這個準備,何況一個女子早晚也是要嫁人,就便她們沒有家破人亡,最多不過是嫁給一些農夫小販,相比之下,給您當個同房丫鬟,麵子裏子,都好了百倍不止,所以您也別有心理負擔……”
看他絮絮叨叨還要往下說,而且越說越不堪,還麵子裏子?蕭良庸本來就有火,見薛小川兀自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便衝他怒道:“你給我閉嘴!”
薛小川立刻就不說話了,其實他這有一些過分的放肆,都是在試探這個少公子的脾氣和底線在哪裏,被他這麼一吼,也不生氣,隻是更確定了這少公子還真的如同先生所說,初來乍到,看什麼都新奇,看什麼也都不習慣。而且感覺上,不是初來乍到永安。
而是初來乍到這個世界一樣。
蕭良庸哪裏知道這薛小川的心思,兀自氣的不說話。
卻聽那女孩說道:“公子爺您別罵他,那位爺也沒說錯……奴婢就是這個命……”
蕭良庸真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尷尬,剛才薛小川的話裏話外,都是要讓這個女孩做什麼通房丫頭。他根本就沒動過這念頭,可是連這個女孩都如此坦然,他又如何是好?
這時候,薛小川沒皮沒臉的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居然又高聲說道:“你看,我就說她們自己也有這個準備,公子啊,您看不慣這些事情,我知道是您心地善良。可你也沒法改變不是嗎?所以啊,我知道您心裏不好受,但我有個建議,可以讓您心裏舒服點。”
薛小川滿嘴柴胡,狗嘴裏吐得出什麼象牙,蕭良庸真是被他氣的樂了,笑問:“有屁快放。”
“您就當是行善積德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咱又不是什麼神仙,沒辦法普度眾生的。”
蕭良庸聽得一愣,話糙理不糙,他發現薛小川雖然沒皮沒臉,但是好像每句話都是對生活經驗的總結,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能救一個就是一個吧,蕭良庸心底歎道。
隻不過他沒想到,薛小川說能救一個是一個的意思,是讓他能收一個通房丫鬟就是一個通房丫鬟。
而且那個女孩也都聽懂了意思,見蕭良庸低頭不語,以為他已經默認了這個建議。
說話間,薛府便已經回到了。
蕭良庸正要下車,薛小川忽然奇道:“咦,怎麼有驛館的馬車在咱家門口。公子你稍等,我去問問看。”
蕭良庸自顧自的下了馬車,看了那邊一樣,也不在意。便把那女孩也扶了下來,那女孩哪裏敢要她扶,連連躲開,但是因為幾日裏的饑餓,身體根本就沒力氣可言,險些就要栽倒。
蕭良庸已經知道,這些人市上的女孩不能以常理論之,何況他腦海中的“常理”,都是林、曹、李三人,可那三個都是千嬌百媚的大小姐,怎麼能拿來和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作比較?